這段時間裏,琉璃把自己的姓名告訴了洪七,順便也告訴了洪七自己和嶽綱相識的過程。
洪七笑道:“你們兩個倒也有緣。”
琉璃卻道:“那次你怎麼會到西夏的興慶去的?”
洪七道:“你不知道,我們丐幫的幫主一直沒有選出來,四大長老和淨衣汙衣兩派,一直鬥來鬥去,沒有一個了局,也使得丐幫越來越式微。我師父總想消除兩派的爭端,所以便想自任這幫主之位,重新振奮丐幫。”
琉璃心想——莫不是你師父就是自己想當這幫主吧?
再看看洪七,心想你才是未來的丐幫幫主啊!
轉念又一想,也許就是因為洪七的師父何不醉當上了丐幫幫主,所以才會傳位給自己的徒弟吧,於是又問道:“那這事與你去興慶有什麼關係?”
洪七道:“當時我們丐幫要做幾件大事,其中有件事就是去西夏把幾個被任得敬捉住的丐幫弟子救出來,我是去打探消息的。”
琉璃當即恍然——原來何不醉是要為丐幫做幾件大事出來,好增加自己的威望,為自己當上幫主鋪路。隻是他□乏術,隻能讓幾個心腹去替自己作事,而洪七作為他的唯一弟子,自然也是當仁不讓了。
這時那邊嶽綱也過來了,兩人便住了口,由嶽綱取出藥來,再由琉璃的水饢裏倒出水來調和了,將三人易容成追來的三個西夏人,再一起小心翼翼地按原路摸了回去。
說來也是奇怪,一路上走回去,居然一個人也沒有再看見,三人的心裏均升起不好的預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好在那悲酥清風的毒性一去,內力恢複得也快,嶽綱和洪七也是越跑越快,恨不能立時回到那峽穀去。
不過洪七和嶽綱的輕功,比起琉璃來,還是要差上不少。尤其是嶽綱,施展的這門功夫叫做陸地飛騰術,乃是練外家功夫的人所用的一門粗淺的輕功,洪七雖然也是練的外家功夫,但是輕功身法也要高明許多。
看來軍伍生活,讓嶽綱沒有辦法也沒有機會再找別的機會來提高自己的武功。
琉璃忍不住問他:“嶽兄,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嶽綱笑了笑:“沒什麼,左右是跟著虞相公在各處練兵剿匪罷了。”
琉璃看了一眼洪七,洪七笑道:“我也沒什麼,就是一邊練武,一邊替丐幫做事,順便找找你罷了。”
其實琉璃知道,嶽綱也一直在找她,隻是嶽綱這些年來穩重了許多,有些話已經說不出口,反而洪七,在江湖中奔波日久,依然本色未變,還是那個樣子。
琉璃又問:“嶽兄,這次你們是怎麼被捉的?”
嶽綱歎了口氣:“說來也是窩囊,正好好地走著路,忽地就胸口煩悶起來,剛一咳嗽,連眼淚也流了出來,跟著就手腳發軟,一個個都倒在了地上,連馬都軟倒了。我們剛一倒,就跑出那隊西夏兵來,我看那排頭的八麵旗子上,四麵寫著‘夏’字,四麵寫著‘一品堂’,就知道是中計了。”
洪七道:“我們也正在奇怪,怎麼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留下,原來果然是悲酥清風麼!”
琉璃“啊”了一聲道:“嶽綱,我差點忘了,你當年給我吃明目的藥,騙我是毒藥,害我擔心那麼久,你該當何罪?”
嶽綱笑道:“那可是我們嶽家的家傳秘藥,一般的外人想吃還吃不到呢!怎麼樣,你後來把那些藥都吃完了麼?眼目清亮許多了吧?”
琉璃哼了一聲,不說話——的確,後來那些藥,也真的讓琉璃給吃了——反正也沒毒,預防一下近視也是好的。在古代,可沒有眼鏡這東西給你戴的!
——不過,嶽綱剛才那話,是暗示麼?什麼外人是吃不到的,難道是……
琉璃正在想著,洪七卻道:“別的藥也就罷了,這悲酥清風的解藥,可是臭得緊!”
琉璃聽了也笑道:“正是正是,這解藥也隻有西夏這些蠻子能忍受,這麼臭的藥丸,在使用前塞一粒進鼻孔,要是我的話,沒給悲酥清風麻倒,也被這藥丸給熏得暈過去了!”
三人笑罵一陣,又跑了一段路,終於跑回車隊所在的地方,卻遠遠的隻見到一片漆黑,一點火光也沒有,隻有那幾十輛馬車在昏暗的月光下靜靜地停在那裏。
琉璃正在暗自提防,洪七已經輕聲說了句:“不好!”
琉璃正要問怎麼不好了,嶽綱已經變色道:“有血腥味!”
琉璃愣了一下,正想問是不是之前丐幫眾人留下的,隨即一股讓她作嘔的濃重的血腥味衝進了她的鼻子。雖然沒有什麼經驗,但是琉璃也察覺得,這麼重的血腥味,不是正幫剛才的混亂所造成的那區區幾十人能形成的。
因為車頭那裏的西夏兵主力參戰時,傷亡並不大,隻是氣勢上落了下風,兼之陣形被洪七震散了罷了。而那些放哨的兵,一路上過去,也不過死了數十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