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偏過頭審視了他一會兒,然後解了他的穴道:“你自己去拉出來。”
琉璃怕這家夥床底下有機關——貪官如果狡猾的話,是有可能做這種事的。
這男人被解了穴,一點反抗的念頭也不敢有,翻下床便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大約和現代的電腦桌抽屜差不多大的一個小箱子。
琉璃還怕有機會,讓他打開,然後複點了他的穴道,仔細看去,卻見一箱子都是一塊塊大如小磚頭的銀錠,拿起一個來掂掂,大概有三斤左右。
其實古代的流通貨幣,一直是銅錢,金銀作為貴金屬,通常隻有有錢人斂財用的,並不在市麵上流通。就算流通,也隻是散碎的一些小銀塊。西夏本身是沒有大的銀子做貨幣的,這些銀錠同樣是這個男人托人到金國的境內去兌換的。而金國的官製銀錠,每個重達五十兩,攜帶使用都很不方便。
琉璃拿起四個銀錠塞入身上掛著的布饢,然後對那男人道:“你是縣令麼?”
那男人看著琉璃,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敢回答。
琉璃笑道:“你別害怕,我說過你乖乖的,就不取你性命的。我隻是想問問你是不是縣令,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說著又點了他的啞穴:“你別怕,過兩個時辰,你的穴道就解了。”
琉璃的功力,不足以支撐她長時間的封穴,如果對方是個有武功的人,這穴道自解得更快。若是武功高過她太多,比如說林朝英這種人,就是站著讓她來點穴,她的手指點上去,也會被林朝英身上的肌肉給彈開。
琉璃揣了四塊銀錠,二百兩,折合成公斤,大約是六公斤多一點。琉璃揣在身上,還真是受點影響的。
這縣衙裏的巡邏,來的時候身輕如燕不覺得,回去的時候就覺得人多了。
好不容易避開幾隊衛兵,心裏罵著這縣令果然不是好人,不然布這麼多衛兵幹嘛,一邊隱著身子繼續往原路退回。
忽然到了一幢房子前,都醜時了,居然還亮著燈。
琉璃一愣,仔細一看,認出是剛才來時路過的那個屋子。
當時裏麵的那個人在寫著什麼東西——也不知到底在寫些什麼,居然寫到現在。
琉璃忽地心血來潮,施展起輕功飛身上了屋,換了個方向,從另一邊掀開片瓦,好換個角度看清楚些——剛才都被這人的背影擋住了,一點沒看著!
這次的角度選得很好,屋裏的燈光也很給麵子,正照在那男子麵前的紙上——原來,這男子正在畫一張地圖。
琉璃愣了一下——古代的地圖,可不是什麼人人都能畫的!
古代的地圖,往往都是用作軍事用的,私人畫地圖,可是犯大忌的!
——難道,這縣令果然派人在畫地圖,準備給任得敬用,然後造反麼?
琉璃心中一驚,腳下略一用力,屋上的瓦片就發出了輕微的聲音——如今琉璃的身上帶著六公斤多的銀錠,比不得來的時候了。
那人果然一下就聽到了頭上的聲音,馬上把畫一收,抬頭低聲喝道:“什麼人?”
琉璃一怔,馬上反應過來——這人所作的事,一定也是不能曝光的,不然就大叫有刺客了!
所以琉璃雖然著慌,但卻不亂,轉身便朝外掠去。
那人卻是推開窗戶,跟著從後追來。
琉璃之所以敢來偷看一眼,就是因為這裏離院牆其實已經很近了,幾個起落後,她就掠出了院牆——也真邪了門了,有人在後麵追,好像輕功動用起來都輕鬆了點,果然人是要被逼才能出潛力的麼!
但是這個逼迫的根源,似乎太強了點。
琉璃剛出院牆沒多遠就被追上了,把琉璃悔個半死——沒事好好地去偷看幹嘛啊!
但是更讓琉璃火的是——林朝英居然真的沒跟在後麵看護著。隻好歹也是自己第一次出手吧,她還真是放心啊!
其實這是琉璃錯怪了林朝英了,在前幾天夜裏,林朝英已經來這縣衙裏察探過幾次,確定以琉璃的身手不會出問題才會放心讓她來的。
至於這個人,是今天剛到此地的,林朝英根本就不知道。而且琉璃不惹他其實也沒事,隻是如今已經惹上了身,也就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