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安然還小,就由德音……替妹妹遠嫁吧。”蕭德音緊要牙關,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姑母,您何至於此?
慕容昊為的就是讓蕭氏一門斷子絕孫,怎會因蕭令儀的三言兩語便改變主意,果不其然,慕容昊沒了耐心,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李公公頓時會意,低頭上前來,正待拿方才未印章的聖旨,卻隻見皇後發了瘋似地上前奪走了那聖旨,怒聲道:“慕容昊,你以莫須有的罪名,殺我父兄,滅我蕭氏,如今連德音也不放過,還想讓她遠嫁大燕,簡直是癡心妄想!有我蕭令儀在一日,我定會護德音周全,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會讓德音遠嫁大燕!”
如今這般,蕭令儀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大不了魚死網破,說話便也無所顧忌了。
“放肆,皇後的膽子是越發大了,簡直不知尊卑。”慕容昊氣得發抖,直直的坐到龍椅上,半天沒喘過氣來。
大殿眾人連忙跪下,誠惶誠恐,生怕一個不小心犯了天威。
大殿上安靜的連一根針落下都能聽見聲音,眾人不敢發出半點聲響,隻看著正在對峙的帝後兩人,似乎連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了。
慕容昊走下龍椅,朝著蕭令儀緩慢地走去,背著手,轉悠了半晌,一揮衣袍,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那便應了皇後吧。”
蕭令儀一喜,以為慕容昊終歸是念著舊情的,不想卻聽到了後麵一句“皇後以下犯上,賜死。”萬念俱灰,簡簡單單的8個字,結束了他們12年的夫妻感情,嗬,到底是她癡心妄想。
蕭德音怔怔地望著蕭令儀,頓時一個激靈,要衝到她麵前,卻隻接到她緩緩落地的身軀,鮮血止也止不住地從她的嘴角留下,蕭德音手忙腳亂,胡亂地在皇後的臉龐上擦,鮮血卻越擦越多。
蕭令儀無力地抬了抬手臂,卻沒能撫上蕭德音的臉龐,笑了笑:“德音啊,姑母怕是不能……不能再護著你了,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安然到底是慕容昊的女兒,可你,……該如何是好啊,姑母對不起兄長,對不起嫂嫂啊……”氣息越來越微弱,皇後的眼皮似是再也睜不開,“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皇後的手慢慢垂了下去,一代皇後,最後落得了這個下場。
蕭德音緊握雙拳,身體不可抑止地都動起來,好半響,才輕輕地把皇後放在地上,理了理她微亂的頭發,整理了衣裳,忍住身上的錐心之痛,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向慕容昊。
“兒臣謝父皇隆恩!”蕭德音跪下盈盈朝皇帝拜了一拜。
慕容昊心花怒放,哼,這蕭家唯一的血脈也不過是一貪生怕死之輩罷了,更是一介女流,根本不足為懼。慕容昊暗自得意,卻忽略了蕭德音那眼中衝天的恨意,更忽略了她一步一步緩緩走過來的腳步,以及手中緊緊握著的珠釵。
將珠釵刺入了慕容昊的胸口,蕭德音冷笑了一聲,終是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李公公慌了神,大叫羽林軍,霎時整個文德殿被羽林軍團團圍住。明晃晃的銀槍對著蕭德音,隻待一聲令下。
“慕容昊,蒼天在上,日月為鑒,若有來生,我定要你不得好死,南朝百年基業拱手讓人!”
淒厲的叫聲震撼天地,慕容昊也被嚇到了,按著流血不止的右胸,仍不忘下令賜死,也不管那剛下的聖旨了。
數十名羽林軍長槍刺出再撤回,不過眨眼功夫,霎時血花四濺……
蕭德音痛苦瘋狂的聲音如同詛咒,在大殿中經久不散,攝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