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特別的昏沉,卻沒有覺得半點的冷。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躺在床上,昨夜受傷的那個男子卻不知去向,她有些懷疑昨天那一切隻是夢境,去翻看了一下醫藥盒,果然少了一點傷藥。
好吧,不是做夢。
她有點頭暈,不知道是不是著涼了。
一直睡到下午,她才悠悠醒來,午飯也是在房間裏解決的。昨夜一切的痕跡已經被銷毀,隻要她不說,誰也找不到證據。
“你們先生呢?”她問給她端來飯菜的一個女傭,“昨天的事情解決了嗎?”
女傭手一抖,差點沒有把湯給灑了,看了她一眼,說:“先……先生在玉嬌夫人那裏。”
“……哦。”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就等著慕城發現玉嬌肚子裏的不是自己的種時那個表情。
但是女傭顯然誤會了,急忙解釋:“昨天玉嬌夫人被賊人嚇到了,身子不適,先生這才陪著一起的。”
“我倒是不知道,慕城什麼時候比醫生都要管用了。”
女傭怯懦著不敢再說話。
符雪薄胃口不好,勉強吃了小半碗飯,淡淡說:“你把我的被子收拾一下,昨天有些見紅。”
女傭上前翻了一下,卻沒有看見血跡,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說,還是按著吩咐收拾了床套。
符雪薄心裏是非常不想和玉嬌碰上的,玉嬌等不了多久,最多兩個月就會真相大白,而她,也是不能拿肚子裏唯一的孩子去拚什麼的。
但是這世上不是你想避過誰就能避過誰的。
她剛剛下樓,就和挺著肚子的玉嬌狹路相逢。
真不明白一個月的身孕有什麼好挺的。她冷冷一笑,不打算理會她。
“姐姐一個人是要去哪裏?幫會裏嗎?”玉嬌卻伸手留住她,“往日裏一直聽先生說幫會裏怎麼怎麼樣,我還沒有去過呢。”
符雪薄順勢捏住她的手腕,眼睛一眯,對陪著玉嬌的幾個女傭說,“還不帶你們夫人回去,身嬌玉貴的,碰著磕著可就是你們的罪過了。”
原來……並沒有懷孕,是嗎?
一心想要留下慕城過夜,是想來個假戲真做?
既然肚子裏什麼都沒有,符雪薄也不想順了她“流產”的願望,不留痕跡的閃過她,正要大步往外麵走,玉嬌身子一歪,慘叫出口:“姐姐,你要做什麼!?”
這正是樓梯口,陪著玉嬌的女傭又多,外麵一看還真的看不出來誰幹的,叫人看見,她真的跳到黃河都說不清了。
幸而符雪薄手勁夠大,玉嬌往樓下一摔的是,被符雪薄一把抓住腰腹,居然生生的給扯了回來。
玉嬌驚魂未定。
符雪薄見她立地了,收回手,淡淡說:“我能做什麼?救你一命而已。”
被“救”的那個笑的僵硬無比,“多謝姐姐了。”
符雪薄嗤笑一聲,“還不快扶你們夫人回房間,就這身子,還能出來走動嗎?”
“雪薄……”慕城站在門口,顯然剛才發生的一切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冷漠的看著他,“管好你的女人!”
慕城喉間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
她以為慕城是愧疚,沒想到慕城突然大步上前,湊到她脖頸間仔細的嗅著,不久前他才說過喜歡她身上那股香味。
符雪薄也就沒有多想,“這麼多人在呢。慕城你……”
她看見玉嬌在笑,弧度很小,卻無比的陰冷。
慕城臉色陰沉,“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外麵有沒有吵到你?”
“……我一覺睡得很好,並無事。”
這時她看見慕城咬著牙,一把抓起她的手,同樣嗅了嗅。
她心裏咯噔一聲,慕城腥風血雨這麼久,對鮮血的味道是再熟悉不過的,該不會是聞到了什麼吧?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昨夜……我有一點見紅,收拾床單的人知道。”
小小弱弱的女傭顫抖著站了出來。“符……符姐,床單上並……沒有血……”
“你說什麼?!”符雪薄瞪大眼。
毫無疑問,她已經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昨夜受傷的男子,滿身的刀疤,還有男子的欲言又止,早晨她的昏迷,玉嬌的摔倒陷害……全都是假的!
而慕城,想必就是陰謀的促成者吧?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