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臨也有些溫怒,道:“囊囊太妃,朕是念在你痛失愛子,不想與你計較,而你這樣侮辱先帝,朕不可忍。”
囊囊太妃忽然大笑起來,鬆開了福臨,向後退了數步,指著福臨說道:“我何時侮辱先帝了?!我說的是攝政王多爾袞,你阿瑪,攝政王多爾袞,聽明白了?!”
福臨嗬斥道:“朕是先帝的九阿哥!”
“九阿哥?啊哈哈哈哈……”囊囊太妃有如癡狂一般大笑,邊笑邊道:“天下誰不知道攝政王與太後娘娘那點事!慈寧宮裏爛盈門,珠胎暗結,生下你這個叔嫂亂倫的野種!還冒稱是先帝的九阿哥!先帝泉下有知,必然斬了你這孽畜,還由得你在金鑾殿裏作威作福!”
囊囊太妃的一番話確實難以入耳,福臨終於忍無可忍,剛想開口下旨,隻見宛甯起身將囊囊太妃護在懷裏,冷幽幽地說道:“皇上,太妃娘娘隻是傷心過度,才說出這樣難堪的話來,皇上若是要下罪,我董鄂宛甯一力承擔。”
福臨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狀,俯下身對著宛甯說道:“你以為朕不敢拿你怎樣嗎?!你身為朕的賢妃,卻對襄親王戴孝,已是大罪!”
宛甯抬起頭,輕蔑地望著福臨,一字一句地說道:“賢妃?皇上,你要不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告訴他們,我董鄂宛甯怎麼會成為你的賢妃?!我對襄親王戴孝,是因為我早就許給了他!皇上,你搶了你弟弟的福晉,卻還要在這裏指責別人放肆,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做過多少上不了台麵的勾當?!”
宛甯的一番話使得在場所有的人都嘩然,福臨杵在原地,似乎不相信平日裏溫雅的宛甯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就這樣望著宛甯,一動不動,可是眼圈卻越來越紅。
他身旁的小太監見氣氛不對勁,忙開口勸道:“皇上,西北一帶的軍餉問題迫在眉睫,宮裏頭正等著您回去決策……”
福臨咬了咬嘴唇,負氣地一甩袖口,轉身道:“回宮!”
他轉身的那一瞬,我清晰地看到,他突然落下的淚。
因為心愛的女人這樣的一番話,他定然是無比心痛的,這種痛,讓他在這麼多人麵前,都忍不住落下了淚。
福臨走後,宛甯把囊囊太妃扶起安頓好,又朝著我們走過來,多尼哥哥忙帶著我們向她行禮,我極不情願地隨著一道叫了一聲“見過賢妃娘娘”。
她忙叫我們起身,猶豫了片刻,還是走到我麵前,輕輕地說了句:“東莪,受苦了。”
我別過頭,不看她,冷冷地回敬她道:“娘娘多慮了,好在東莪命大,沒有死成。”
宛甯還想說什麼,見我態度如此,便隻能收了話,轉身對多尼哥哥道:“煩請信郡王照顧好東莪妹妹。”
好一句東莪妹妹啊。
我沒有再去看宛甯,我想,我們之間,可能因為我的怨恨與不理解,再也不回不到從前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