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過總算修好了。今晚可以睡個好覺。”尚東很高興。
孟飛沒作聲。他知道尚東昨夜折騰半宿不睡,果然是擔心著她。
那天晚上,尚東和孟飛都安然入夢。他們哪裏會料到,明晚會比昨晚更難熬。
第二天傍晚,在建築樓,尚東遠遠看見馨雨額頭貼著一大塊紗布。立刻跑過去問,“你的頭怎麼了?”
“哦,我早上騎車摔了一跤。”
尚東瞪大眼睛,“怎麼摔的?”沒閘好久不摔,一有閘反倒摔了?
“不知道昨晚誰把我的閘修好了,也沒有說一聲。我今天躲車捏閘太猛,撞樹上了。”
想想早上,馨雨現在還心有餘悸。當時她從東邊回西邊,小心地從斜坡上衝下來。接近青年園的那個十字路口,麵前突然一輛自行車橫穿。她死命一捏閘,卻萬萬沒有料到她的車驟然刹住,她的人差點騰空飛出去。大驚之下,失去平衡,車子撞到路邊的梧桐樹上,人也撞上去,頭磕破一塊。
尚東的臉立刻白了。真該死!“你受傷了?”
“還好,沒撞到人。自己撞路邊的樹上了。”沒撞到人真是萬幸。
馨雨不知尚東為何臉色這般難看,怕他擔心,趕緊加一句,“頭上隻是擦破一點皮。”然後她又笑著說,“現在有閘了。安全了。你不用擔心。”
尚東匆匆告別。他想馬上找個地方扇自己耳光。
晚上回到寢室,本不想說。可是熄燈後,忍不住唉聲歎氣,大罵自己,“我是個豬。”
從前總是笑聲朗朗的尚東最近怎麼了?哲平略表關心,“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啊?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
若在平時,尚東一定會馬上反擊。現在,他隻是歎口氣,“我今天害馨雨受了傷。”
寢室裏立刻安靜下來。然後是孟飛異樣的聲音,“她受傷了?”
“嗯。”尚東還沉浸在他的悲傷懊惱之中,沒有注意。
“怎麼受傷的?傷得怎樣?”孟飛的聲音有些急迫。
“我修了閘沒有告訴她。她衝坡躲車猛捏閘,人撞樹上,頭撞破了。”
“什麼!”孟飛的聲音很高,黑夜中顯得特別的突兀。哲平和文傑都很奇怪,孟飛一向雲淡風輕,什麼時候這麼大驚小怪過?
尚東根本不信馨雨隻是擦破一點皮的說法。擦破點皮,點一點紫藥水就行了,哪用包那麼大一塊?
“我找地兒撞死算了。”尚東還在自怨自艾。
哲平和文傑這才知道尚東偷偷地幫馨雨修閘的事。
“你小子想做好事不留名可以,但也該留個條說一聲閘修好了什麼的啊。你這樣多危險啊。”哲平覺得這事挺可笑的。但是,現在一點也笑不出。
“我怎麼知道會出這種事啊?”尚東已經後悔死了。他叮囑哲平,“你不要告訴若清。”
“馨雨知道了也不會怪你。她隻會謝謝你。”哲平安慰他。
“我知道。我還有臉要她謝啊?”尚東實在難過,“傷在額頭上,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不會吧,有那麼嚴重?”
“不知道。包著紗布,看不到。唉。”尚東的歎息聲隔著幾個寢室都能聽到。
大家七嘴八舌說了很多。主要是尚東懊悔難過,哲平文傑安慰開導,孟飛什麼也沒說。
上次足球賽後,他便開始收心。除了上課,差不多所有的時間都在寢室繪圖畫畫。好久沒有見過她。本在慶幸,收心及時。沒想到,聽說她受傷,他的心會是這麼的痛。
那晚臥談會後,205的兩位睡了。另外兩位睜眼大半夜。隻是一個輾轉反側,一個靜悄無聲。
第二天早上,尚東罕見地曠了第一節課,去喻家山郵局打長途電話。
一進郵局,正好碰見孟飛出來。真巧,你也給家裏打電話啊?是啊。兩人匆匆擦肩而過。
頭天下午四點多,馨雨也來到郵局。給家裏打了電話。如果不是在額頭上,擔心會留疤,她一定不會打這個電話,讓父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