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天意吧。
姚嵐搖搖頭,繼續低頭看著賬冊,邊看別抄寫一些東西。
“你不問問他嗎?”薑黎還是忍不住問道。
筆一頓,姚嵐心裏發堵。
若是真的不想知道那顯然是不可能的,那個少年她不會看錯。那如出一轍的笑容,即便被皇帝帶到宮裏,卻仍然是出淤泥而不染,依然笑得單純。
那樣一個人,她是打心裏的喜歡。
其實他沒有錯,甚至是無辜的。
可薑黎有錯嗎?
薑家那些死去的人有錯嗎?
那位太子有錯嗎?
都沒有。
姚嵐不想阻攔薑黎的決定,她隻要知道姚蕾好就行。薑黎答應過她不會動姚蕾,所以她信。她從來沒有問過安王爺的結局。
或許不敢,或許是心中有了猜測。
“他沒事,我讓人送走了。”
姚嵐心裏一鬆。
薑黎道:“太子也曾這樣笑過。”
姚嵐這回是真正的相信了。這個男人啊,在她麵前是不屑於撒謊的。即便是後來做了侯爺為了薑家為了薑皇後,磨去了許多棱角,盡力讓自己變得圓滑起來。可本質上這個人仍是那個會在寧安大長公主府直來直去譏笑他人的薑黎。
……
一個月後,薑豔帶著大耿氏坐著船隻悄悄離去。
姚嵐把給她的產業盡量挑她要去的那個地方,至於其他東西大部分都變成現銀,存入銀莊。
薑家自然沒有那麼多現銀,隻是算是小富婆的姚嵐有很多。
而關於薑森的事情,她還是抽了一天的時間,去了一趟許府。
姚嵐沒有先去見許老爺子,而是去找了許三。
許三是才回來,手裏拿著濕巾正蒙著臉,躺在搖椅上。
人一靠近,整個人突然彈了起來。
“三叔,是我。”
許三爺眼裏凶狠的目光漸漸退去,不讚同地看著姚嵐。“不是說了嘛,日後要過來找我,別自己來,讓人來喊一聲。”
姚嵐不好意思地笑:“我這不是以為您睡著了嘛。”
“說吧,有什麼事情?”許三把巾帕甩到一旁,坐回躺椅上。
姚嵐坐在一旁的腳踏上,把自己的來意說了。
“老爺子的確是應該回去了。”許三沉思:“已經來了好幾年了,當初過來的時候,本就是來看看你,就要回去的。”
姚嵐咬唇。
許三輕聲笑道:“老爺子和我都不曾後悔留下來。”
姚嵐扯了扯唇角。
若非自己的話,三叔和外公或許在杭城優哉遊哉地過著小日子呢。但若不是有外公和三叔在,她有了撐腰的人,母親的事,她同薑黎的婚事,或許都會有了變故。
“讓薑森那個小子過去可以,就當作是家中無小輩不放心,送個孩子去照顧也是可以的。橫豎當年薑黎就說會給許家一個孩子。”許三沒多久就想好了借口,不過……他看著姚嵐道:“你也跟著一起走。”
姚嵐搖頭:“三叔,我不能走。”
許三不言。
姚嵐又道:“我若跟著一起走了,外公和薑森的離開就沒有意義了。”
她說的是事實,就是許三也不能反駁。
“隻是外公那邊……”
許三起身:“我跟你一起去。”隨後又道:“我也是很久前就有這個意思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安王爺的事情發生後,他心裏這種想法是越加的強烈。隻是許老爺子性子也是執拗,他怕自己一個人說服不了。
“安王爺走了也有一個多月了吧。”
“幼卿有沒有說薑皇後的態度?”
“應該等不及了。”
許三神情一凜,往許老爺子的院子走得飛快。
姚嵐在後頭追趕。
許老爺子不在院子裏,問了人後,就往池塘過去。
在許老爺子身邊的一個人看到後,在他旁邊說了一聲。
許老爺子抬起臉,看到是許三和姚嵐,就把魚竿放下,笑嗬嗬地站了起來。
“今天怎麼過來了?幼卿呢?中午別走了,留在外公這裏吃飯吧。”
姚嵐笑著說好。
一名少年上前,恭敬地向姚嵐行禮:“姐姐。”
“誠哥兒,在這裏過得怎麼樣?”
姚明誠抿了抿嘴唇。
“怎麼了?”
姚明誠似有話要說。
姚嵐就帶著他往旁邊走了一走。
姚明誠問:“二姐,你知道四姐在哪裏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