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嵐把手中的帕子遞了過去。
程夫人的傷心並不作偽。
姚嵐也的確猜出這個人是誰了。隻是沒想到會是她過來,這不得不讓姚嵐有一個猜想。或許薑皇後同母親閨閣時代也是閨中好友。
“瞧我……”程夫人拿過帕子,朝著麵色尷尬的姚老夫人一笑:“看到嵐兒,就想起從前的事情,倒是讓老太太笑話了。”
姚老夫人笑著說道:“你的心情,老婆子知道。許氏是個好的,這些年,我也時常想著她。”
程夫人拭了拭眼角:“誰能想到呢,那一次見麵的時候,看她人雖瘦弱一些,可人也是康健,怎麼就突然……”
“嵐兒,快請程夫人吃果子。”姚老夫人朝著姚嵐喊道。
姚嵐哦了一聲。
程夫人忙道:“叫我程姨就是了。”
姚嵐笑著應是,端著裝果子的碟子,放到程夫人手邊:“程姨,這果子新鮮著,您嚐嚐看,可甜了。”
故人之女,程夫人就算不喜歡,也拿了一顆放在嘴裏。
“不錯。”
姚嵐高興地笑了。
程夫人邊吃邊道:“要說這果子,你母親有一處陪嫁莊子那裏出產的果子最是不錯,每年的出息都是不錯。說來也巧,當年我和你娘正好一人買了一處,兩處莊子毗連,不過還是你娘的那個莊子更好。”
姚嵐聞言朝姚老夫人看去。
姚老夫人正盯著姚嵐,兩個人目光相碰。姚嵐笑了笑,移開低下頭,卻是沒有應程夫人的話。
程夫人不由驚訝:“難道莊子是賣了不成?”說著就皺眉:“當年我同你娘可是說好了,若是要賣的話,就賣給對方的。還是嫁妝被許府收回去了,也不對啊,你可是……”
姚嵐可是住在許府的,就許老爺子的人品,絕對不會做貪墨女兒孫女的嫁妝產業的事情。
姚嵐垂眼。
“親家公哪裏會討要了出嫁女兒的嫁妝,自是好好地收在府裏。之前嵐兒小,這才沒有讓她管著。不過她父親已經做主交到她手裏去了,以後就全由她的想法了。”
姚嵐沉默不語,程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姚老夫人一眼。
“是了,來的時候顧上的二太太似乎說過這麼一件事情。”程夫人忽而笑了,對姚嵐道:“既然是給你,就好好打理,不會的就多問。你娘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不通經濟。但凡女子出嫁日後總要掌家,哪能什麼都不懂。就是程姨我這不喜靜的人,也都是出嫁前拿著賬冊看。這看久了,自然就會了。要是不懂,就拿著去問人。一來二去,以後真正上手,就說不能全懂,至少不能被人蒙騙。姚老太太,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姚老夫人笑容僵硬:“是這個理。”
程夫人道:“您老人家吃的鹽都比我們吃的飯多,想來是我多嘴了。聽說府上還請了教養媽媽專門教導孫女,哪裏還會想不到這些。女子過了十歲,總要接觸這些事情的,您說呢?”
姚老夫人沒辦法不同意。
她是知道了,原來之前的安靜不爭,都等在這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