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雨柔情(1 / 2)

碗大的雨點敲打窗欞,阿初柔哲老爺煩悶的在榻上看書,房外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

德罕和伊扁燒炭挑燈,在角落嘀嘀咕咕…阿爸被管事老爺綁了去,還在詢問,這麼久了會不會用刑?伊扁特別想去看看安曼,一個小姑娘被綁在寨子最靠北的柴房,這一整日管事老爺也沒叫人給些湯水!和德罕商量著要求老爺,:“你們兩個再在這嘀咕,就索性出去淋雨吧!”比夜還黑冷的臉嚇得德罕趕緊朝伊扁搖了頭,二人再不言語。

阿爸被管事老爺,審問好久,反反複複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實在是沒有什麼能說的,管事也就沒有用家法。這幾日阿爸倒是長了見識,心裏絲毫沒有責怪安曼的謊言。這丫頭準是有天大的難言之隱呢!哎,汗人改朝換代,多少人家流離失所,莫不是這安曼是個前朝官宦女子?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安曼沒時間杜撰自己的身世,阿爸就認定這個才是真正的原由了!與管事老爺絮叨自己的揣測,管事老爺也那麼認為。不過,事出有因,既然這事兒是忠將軍的副將宣格指正的,自然不能輕易了事。畢竟現如今土司府要仰仗的是大明皇朝,這私通元匪可是大罪。思前想後一時也沒有主意。隻有等和阿初老爺商量過後在定奪嘍。吩咐給阿爸鬆了綁,還囑咐阿爸暫時不可去照料那丫頭,免得給土司府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阿爸縱然是心疼安曼,也隻能忍過這一時了。

阿初踟躕的心不斷反轉,一會兒想起安曼冷漠的言語,一會兒想起似乎看到過安曼眼中的恐懼和憂傷,就這麼的百爪撓心。翻看幾頁書,阿初自責地想:“怎麼會這麼兒女情長,這個時候自己哪有功夫琢磨一個女人的得失。土司府正是沉浮未定,諸事急需籌謀。既便有了閑暇,這丫頭可能並不是自己心坎上的良人。”

闔上書阿初老爺閉目修養,“也不過是十四五歲的丫頭,能有多大的問題?何至於這麼鬧騰?”細白嫩滑的側臉仿佛還在眼前,還有著絨毛的肉粉耳垂,似乎還在自己唇裏。

房裏依舊有安曼留下的紫蘭花香…有一個詞叫馥鬱,形容此時的阿初特別貼切:在一個香氣濃鬱的地方,心情十分惆悵,慢慢的思量,十分憂鬱。可能是遇到了什麼問題,也可能是詩情畫意。總之,這位爺,非常的矯情和糾結。

遠山群峰中第一聲雷鳴,阿初就聽到了…從榻上起來,在房中來回踱步。

安曼很想睡著,肚子餓得慌,這一聲聲滾雷打到安曼越來越脆弱的心上。沒有一絲光亮的柴房,也聽不到人聲。安曼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遺忘了…

安曼記起自己曾經聽過一首歌:

看過沙漠下暴雨,

看過大海親吻鯊魚,

看過黃昏追逐黎明,

沒看過你我知道美麗會老去。

生命之外還有生命,

我知道風雨裏有詩句,

不知道你我聽過荒蕪變成熱鬧。

聽過塵埃掩埋城堡,

聽過天空拒絕飛鳥,

沒聽過你我明白眼前都是氣泡。

安靜的才是苦口良藥,

明白什麼才讓我驕傲,

不明白你我拒絕更好更圓的月亮。

拒絕未知的瘋狂,

拒絕聲色的張揚,

不拒絕你我變成荒涼的景象。

變成無所謂的模樣,

變成透明的高牆,

沒能變成你我聽過空境的回音。

雨水澆綠孤山嶺,

聽過被詛咒的秘密,

沒聽過你我抓住散落的向往。

繾綣的馥鬱讓我緊張,

我抓住世間的假想,

沒抓住你我包容六月清泉結冰。

包容不老的生命,

包容世界的遲疑,

沒包容你我忘了置身瀕絕孤島。

忘了眼淚,

失效藥讓我忘了百年無聲口號,

沒能忘記你我想要更好更圓的月亮。

想要未知的瘋狂…

想要聲色的張揚…

我想要你…

孤寂不安,讓安曼想起了阿初柔哲老爺的好。風雨交加,柴房八麵透風,屋頂漏雨。自己嘴欠,要是服點軟,眼下也不會那麼慘!

夜就那麼越來越深,雨越下越大,雷聲隆隆趕著來到珊瑚寨!阿初呆不住,自己拿了鬥篷,快步來到柴房…

屋外閃電先一步照亮了漆黑的夜幕,阿初逐漸適應了柴房的黑暗。渾身濕透的安曼團坐在一堆柴火旁。見自己來,這丫頭也沒誠惶誠恐。安靜清亮的眼睛定定的看過來,因為寒涼睫毛抖動著…阿初的心好似被什麼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