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呼嘯,漫天飛舞的黑雪籠罩著遠處的蜀山。瓊晉山毗鄰蜀山之側,山峰險峻。溝溝壑壑常隱沒在無盡的黑夜之中。今天是月初,周圍異常黑暗。忽然一道淡淡的光梭自蜀山方向飛來,透過黑雪的間隙,朦朧中劃過一條弧線後消失在山巒之間。黑雪依然飛舞,溝壑依然隱沒。又過了半柱香的時光,又有三條淡淡的光影自蜀山方向飛來,也是劃過弧線後消失在山巒之間。這三條光影和先前的光梭不同的是前麵的光梭似乎比較明亮一些,劃過的弧線也更為漂亮一些而已。
風長舞與娘親相依為命,居住在瓊晉山的山腰。長舞娘體弱多病,時常一病就是幾個月。長舞從十歲開始就就挑起了照顧母親的責任,無論是打獵還是砍柴從來沒有訴過半句苦。長舞娘時常看著兒子流淚,隻恨自己這不爭氣的身子骨。但是恨也沒用,大病小病依然常加於身。無奈之下,長舞娘隻能在臥病的時候多教一些知識給長舞,希望他長大後能成為一個有用之人。風長舞聰明懂事,許多事都不用娘親為他操心。十五年的成長曆練使得長舞已經成長為一個麵目清秀的年輕男子,氣勢凜然中帶著一股正氣,身板雖然單薄,但卻頗有力氣。畢竟十五年的打獵砍柴生涯長舞從沒生過懶惰之心。
這一天是月初,風長舞根據以往的經驗知道今天不會有月亮,外邊會是一片黑暗。這時候上瓊晉山去打獵必須當心。長舞轉身安頓了一下娘親,正準備出門。
“長舞,今天是月初,外麵會特別黑暗,你出門一定要小心啊。”長舞娘為他整理了一下額頭上的幾縷碎發。
“娘親,你放心吧,孩兒不會去冒險的地方。”風長舞攙扶著娘親躺在床上。
“恩,那娘就放心了。”長舞娘望著兒子的眼神滿是欣慰。
“那娘親好好休息,等孩兒回來。”長舞帶好弓箭走出屋門。漫天飛舞的黑雪,狼嚎般呼嘯的無向風頓時將剛出屋門的長舞嚇了一跳,這種天氣恐怕獵物也不會出門吧。長舞定下神來掃視了一下四周,他發現上山和下山的小路都已經被黑雪覆蓋,天空黑乎乎的,能見度很低,差不多三步之外的東西完全看不見。憑著十五年來對周圍環境的熟悉程度,長舞決定根據記憶向瓊晉山奇牛嶺北側的山麓地帶去捕些山雞,好為臥病在床的娘親補補身子。
瓊晉山綿延長五十多裏,西南側與蜀山範圍相接,北側多有灌草樹木,東南側多有溝壑懸崖。或許是與蜀山相近的緣故,瓊晉山也少有靈氣。風長舞憑著熟悉的記憶輕易的來到了北麓山雞經常出沒的地方。他搓了搓手,似乎想把寒風從身上搓掉一般。然後取下自己用竹子做的弓箭,側耳傾聽。的確,這種情況下,聽比看要有用的多。可惜,小半個時辰過去了,他隻聽到了風嘯聲,卻沒聽到一絲動物活動的聲音。正鬱悶的時候,突然一條亮光在頭頂閃過。
“莫非是流星?”長舞自語,他長這麼大從沒見過流星,小的時候常聽娘親說,隻要對著流星許下心願,流星就會幫人們把願望實現。
“哎,真可惜,第一次見流星匆忙間忘了許願。”長舞望著天空不甘心的歎氣。其實這麼多年來他的心願隻有一個,就是希望娘親的身子能健壯起來,不再三天兩頭的有病。俗語雲: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他能想象得到娘親臥病時的痛苦,每當見到娘親憔悴的麵容,他都會下定決心找到傳說中的神醫鬼穀子為娘親把病治好。可惜這些年來,娘親得病的次數更頻繁了,而他又抽不出時間去找神醫鬼穀子。此時見到流星長舞心中一亮,可是馬上又失落起來,因為流星的速度太快,他還沒來的及許願流星就已經消失。
心情起落間,風長舞無心再狩獵,他找了棵枯樹,三兩下爬上樹杈,瞪大了眼睛盯著天上,生怕再次錯過為娘親許願的機會。就這樣挨了約莫有半柱香的時光,盡管眼睛有些發澀,長舞依然強撐著眼皮,他心底有個信念,一定要為娘親守到最後。果然,又有亮光閃過來,長舞仔細一看,三條光影自西南方的天空劃過來。不及多想,他連忙對著光影合十默念:流星,流星,我娘親體弱多病,倍受折磨,做孩兒的心中不忍,特許下心願,但盼娘親從此不再生病,健康一生。三條光影疾速消逝,黑雪飄舞的天空中隻留下了風長舞的期盼。他望著光影消失的方向出神,憧憬著娘親病好時的樣子。
“你以為那是流星?”一個和藹的聲音突然在長舞身側響起。
“啊?!”長舞慕然一驚,他正自出神,全然沒有料到咫尺之內竟還有別人,不防之下驚叫出聲,險些跌下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