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自然猜到天涼所做什麼,聽此言,便眼圈紅潤道,“早在北瑜相戰爭時,包子便猜先生是爹爹,後來龍紋玉佩相贈,更是確定……可包子也知爹爹身體虛弱至何,更知爹爹一生所願隻為娘親,所以包子一直向娘親隱瞞自己的猜測,甚是阻止娘親七月趕上海岸之處……”
“娘親很慶幸”,天涼輕輕微笑,“此生有你和他,一直守著我。”
君恒澈落了淚……
卻沒有提任何任性相隨的要求。
他知道此次,娘親想要獨自麵對。
整整兩個時辰。
天涼騎著火鸞,與之在琅邪山頂至古幽的不周石,一次次猛力相撞,期間火鸞即使筋疲力盡,也仍在努力借著天涼的火息,奮力上升,力掙撞開不周石,跨入古幽第一道阻攔之檻。
一時又一時,一刻又一刻。
天涼與火鸞費勁了氣力,經曆了由夜間到百日的漫長之時,那龐大的山石,卻始終紋絲不動,巍然屹立高處,未留任何縫隙和被撞的痕跡……
火鸞癱軟在石旁,疲憊的吐著氣,身體內的火息也越來越弱,虛聲道:“媽媽……為什麼火火的力氣耗費的這麼快……這裏好奇怪……”
天涼亦是第一次至此處,無法回答,但見火鸞疲憊快至昏迷,便令它收回獸形放在懷中,掏出懷中所帶的東西,埋在石下,撤開了一些距離。
“不管用何辦法,我也會設法移開這塊爛石頭。”
她低聲自語,抬手一記火光揮去——轟——!一聲劇烈爆炸,威力大體型的小的特殊炸彈,震的山體自晃,餘音四繞,那堅屹的山石卻仍舊紋絲不動。
天涼咬牙,索性拿出全部家當,埋在山石各處,逐一點燃……
從黑夜,至白天。
這一夜,不止是附近的東璟國民,就連附近從前南詔國域的居民也感受到了地震般的劇烈晃動。
夜裏時,海紋起波,海底有什麼東西,開始翻湧了。
天涼不眠不休,終於在晨光射入山頂的那一刻,炸開了不周石,雖然隻是指甲塊的大小,卻足以令她歡喜雀躍,除去了所有疲憊與失望。
人說除非得了允許,沒有可以入得古幽,就算你有三頭六臂刀槍不入,在不周石麵前便也會得以阻擋,永難前進。
可她炸開了!
如今,將這塊堪比鑽石堅硬的聳天不周石,雖然耗費氣力,雖然十分艱難,卻仍在她堅持之下,被炸出了缺口——!
由小至大,積少成多,有了可乘之機,她必定能通過這塊頑石,通向古幽。
天涼心中燃起希望,待在一角開始準備下一波火藥炸彈時,忽聽得身後一聲低咳,勸阻聲起:“小姑娘,止步罷,莫要再做無果之事。”
來人陌生而熟悉,陌生是因天涼與他素不相識,熟悉是因,曾經在六年前的亡前之時,曾與他相見一麵。
這人不如上次一般穿著白色道袍,而是便裝著身,鶴發之下那森漠的眉目比從前多了幾分人情之味,略感滄桑。
如果她沒猜錯,這正是君無尋多年前的師父,六年前救了斬魄中君無尋一命的古幽之人——古君。
隻是,傳言古幽州的幾位掌控君者從不會擅自下四玄,為不染人間塵俗之氣,更不會在四玄中逗留過久……
而現在這位古君,如今鞋履破舊,衣間袍角皆有人間青草泥土芳香,可見他在這四玄,已待過不少的時辰了。也許是因六年前的時,對這位古君,也生了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