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先生仔細瞧了一圈後,才將手緩緩落下,說道:“還需三五時日才能回複,這些日子,不要吃辣。”
天涼對阮先生忽然的關懷和管製十分奇怪,從前阮美人哪管的她死活,每次診傷都嫌棄的好似自己會掉塊肉似。
思及此,她二話不說,頓時傾身上前,右手快速扣住阮美人的下顎,左手找尋到他那麵具鬢角貼合點,嘶的一聲,揭下了那太醫的臉麵。
血紅丹砂豔如殘陽落於眉間,那一副妖孽的臉麵,丁點不差的全落在了她的眸中,連眸中神光都魅韶不掩。
“你可知”,阮先生皺起眉,說話聲很慢,卻明顯的是不悅了,“懷疑我的人,大都死了?”
阮大先生說這話絕對不含虛假。
即使他下一秒忽然灑出一把毒粉把她給滅了,那也不奇怪。
這臉,這語氣,這神情……還有這幅快殺了她的眼神。
好吧,這絕對是阮大先生沒錯。
“我這是,幫先生的臉麵透透氣,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不必偽裝的那麼辛苦不是麼?”畢竟是她先懷疑人的,此時即刻便嗬嗬一笑的打圓場,轉移話題,“花音……先生見了麼?”
“嗯。”冷淡一應。
“他現在如何了,身上血可止了,還有那些傷……”
阮先生唇角微挑,莞爾笑意散於麵上,“我有必須告訴你的理由麼?”
天涼一頓,看著那張秀美無暇的臉麵,有一種握拳揮上去的衝動,深呼一口氣,她挑了挑眉,哼道:“你不說,我也自有辦法,不麻煩你變態先生。”
說罷,轉身便朝浴池走,去看她泡在浴池裏三天的死蛋去了……
坐在桌前的人,微微挑起眉,暗自無耐一笑——變態先生,這稱呼,倒也適合他那位朋友。
天涼獨自去了浴池邊,一走到水旁,她便察覺出了不對勁。
很熱。
這池中是流通的溫水,散出的氤氳縈帶花香,亦不會像此時霧氣煙熏嫋嫋的如此濃鬱,立在池邊,便因水氣過濃,而看不見波痕紋動的池水了。
她蹲下身去尋那顆蛋,掃了半天也沒看見時,驚了。
“喂——”
輕喚了一聲,天涼將手探入水中,去淌找那顆消失了蹤影的寵蛋,“不會淹死了吧?”
她的手一碰至水麵,頓時感覺到了奇怪的熱燙之感。
不是水溫的灼燙,是能直通身體內端,波動血液與經脈,使她通身四處火武流動的灼燙。
池水,開始滾動。
在天涼的手不由控製在水中散動武氣時,那顆白嫩光滑的蛋,猶如得了生命一般,嘩啦一聲由底鑽出,竄出水麵,開始在水中漂浮移動……
水溫,仍在升騰。
漸漸的,水流波動開始劇烈,在那顆蛋所待過的地方,紛紛都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紅色漩渦。
紅色……使水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疾升,翻滾,冒泡,沸騰。
天涼瞪大眸,驚訝的望著自己的手,和那造成整池水波動的一顆蛋,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情況?
“繼續散武”,阮先生先生的提醒聲,在她身後緩緩而起,“有益無害。”
不管阮美人的話是否可信,但天涼相信他不會無故害自己。
她此時隻覺渾身火武失控,被一股強烈的力量抽離出身體,將武氣全部吸入那池水中,無法抽回手,無法動彈,更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做。
天涼照著阮先生的話,散武,竭盡所能的散武,將身體內集聚的純正火武力量,全部度入那水池之中,令其整池水都沸騰的不像話,咕嘟咕嘟的冒泡聲堪比岩漿湧動般的燙炙。
就在她渾身幾近無力時,她終於看到,那寵蛋的蛋殼,不再是通透的白色,而是在四處紅光包裹下,圓滾滾的身子,通體泛紅。
她一愣,心道,她別把這蛋給煮熟了。
“接好它。”
阮美人在她身後淡語提醒。
天涼不解回頭,“接誰?”
“要孵化了。”他望著她,一笑。
“啪——!”
天涼回頭一看,隻見那顆通紅的寵蛋,水麵上開了小馬達似的,飛快的直朝著她衝過來——她不由自主身子朝後一退,接著便看見那顆蛋騰飛上空,哢擦一聲,終於在天空徹底爆裂,蛋殼碎成粉末,從中蹦下一個通體火紅的小東西。
那小東西,正正好好,落在了天涼的掌心上——“接的很好。”先生欣慰。
天涼驚回神,抬起頭,便對上了一雙如琉璃如烈日如朝霞般粹紅如火的眸子。
“娘……”
通體火紅,站也站不穩的紅色小鳥,撲騰著稚嫩而短小的翅膀,在她掌心中蠕動著軟軟的毛茸茸的小身子,睜著火豆一樣的眸,細嫩的喚她。
娘?
說話了?
天涼驚悚。
一隻小火鳥,竟會說人話!
“當年世上唯一火鳳隻產了一顆死蛋,世道鳳凰絕種”,阮先生在後,輕言解釋,“不料今日卻是再現。”
天涼看著那隻頭頂禿禿的小紅鳥,再度震驚——這?貨?是?鳳?凰?
阮先生又道,“得此寵,為福氣。”
福氣……
天涼盯著這好似一捏就會沒命的小東西,回頭看著阮先生,很鄭重問,“它能做什麼?
阮先生沉思片刻,微微一笑:“鳳凰成長周期較慢,半月才可修習武氣,一月可化原體態,三月內能輔助作戰,大致半年,便可單獨參戰了。”
天涼眉頭抽了抽,“半年?”
“是,悉心喂養,半年後,會有令厲將軍匪夷所思的戰鬥效果。”
“怎麼個悉心法?”
“火鳳靈性高,在寵蛋中,便可隨環境而學習言語,常將自己做人看待,故,在此半年內必以人體母乳哺之,同孩童般悉心護養,否則,易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