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涼朝前欲攻起,驟覺身體不能再動,僵持在原地,不能移動,不能說話,一時間身體內起了奇怪的熱流,萬分翻湧,攪的她口幹舌燥,無比的痛楚。
她回後曾特意鑽研了點穴之道,已學出了點門路,現在自己遭受的這一擊,並不是點穴,或者說,與點穴沒有半點聯係。
隻是在用一種強大的武氣,壓迫了她的行動,限製了她的行為,並在她身體內端,打著進了奇怪的氣流。
圻暄長臂一動,抓起長袍往身上一帶,輕巧的躍出了木桶,披上了衣,係上了帶,動作華麗而尊貴,卻又快的沒讓人看到他半點風光。
天涼定在那裏不動,看到圻暄一步步靠近自己時,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這人盯著她的衣裳,做什麼?
“不合格嗬。”
他低歎一聲,手已搭上了她的肩,“還是,我教教你罷。”
話聲一落,天涼便感身體騰空而起,噗通一聲,身體便掉入了桶中……
她渾身濕透,連帶發絲,麵頰,都染上了晶瑩水珠。
天涼竭力而艱難的用唇形告訴他,你惹到老子了,你徹底惹到老子了!
“厲姑娘。”
圻先生做了她方才趴在木桶邊一樣的姿勢,望著她笑語,“你其實,十分的有趣。”
這是在隔了這麼久後,間接的回答她剛才那句,耍我很有趣麼?
天涼用唇語回,你才有趣,你全家都有趣。
他不怒不惱,在她唇語之時,倏的低頭,用指挑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的唇,目色灼灼。
那麼近的距離,讓天涼嚇了一跳,那麼一抬眼,就能望的見他濃鬱的睫毛微顫,根根分明。
圻暄用兩指抬著她的下巴,力度適中的掌控著,讓人察覺不到痛意。
天涼隻是盯著他不動,偶爾眨幾下眼。
然後他的鼻息就變的微微重了些……
天涼警戒的盯著他的唇,望著他那泛著水色的薄唇,在離與她唇瓣半寸不到的距離時,停下了。
然後……朝上移動。
最後,落在了她的鼻尖上。
天涼莫名臉紅了,莫名的心跳加快了,睜著的眼也有些莫名的想轉開,是因為不想對上他那雙眼睛了。
“厲天涼。”
圻暄溫和的喚了一聲她的名字,眸中,卻現出一種迷惑,“為什麼呢?”
天涼摸不清頭腦,以眼神相回——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麼抽風。
終是鬆開了她,圻暄直起身,走到屏風外,穿好了衣,整好裝,複才拿著方才那本書冊,繞了過來。
立在桶旁,圻先生對她愛心提醒,“此定法四個時辰方解,此泉我以火息恒了溫,厲姑娘,盡管泡便是,厲某不介意。”
天涼看著他那笑,想象自己拿槍對他掃射的情形。
圻暄抬起右手,拿書冊拍了拍她的頭,帶著那一臉的芳華萬千,什麼也不說的,繞到屏風外去了。
她無奈之下,也隻好享受這莫名其妙的溫泉了。
屏風隔著兩方——一個坐在桶內,聽水聲波動。
一個靠在榻上,續半本書冊。
明亮的月光透過窗紙照向屋內,灑了一地柔光,鋪了滿屋清色。
天涼突然覺得,今日的月色,莫名的美。
厲天涼醒來時,窗外街道已有人群熙攘聲,色已大亮,她抬手擋了下透過窗射進來的陽光,坐了起來,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被移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