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諼緊張地問:“我父親和兩位哥哥已經啟程了嗎?”
葉武道:“還沒有,屬下怕方將軍和兩位公子被公主的叔叔暗地謀殺,因此千方百計把方將軍和兩位公子送往鄯善國大牢裏關了起來,再過三日,長安城的官兵一到就要押解方將軍和兩位公子啟程。”
若諼聽了沉默不語,琥珀怕她憂思傷心,傷了身子,於是勸道:“公主先別理會這些,睡一覺是正經,等養足精神頭腦清楚了,再想著怎麼救老爺和兩位公子吧。”
若諼依言進了裏間睡下,這幾日餐風露宿,擔驚受怕,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此刻心中雖百般憂思煩惱,卻一沾枕頭就睡著了,她真希望就此一睡不醒,不想再麵對傷痛和責任……
一覺醒來時隻覺頭暈欲裂,琥珀守在床邊哭泣。
若諼驚得坐起,扶著昏沉沉的腦袋,急問道:“又生什麼事了!”兩眼緊張地在屋裏搜索,不見子辰,心咯噔一沉。
琥珀見她醒了,麵露喜色,擦去眼淚,道:“公主昏睡了兩兩夜,可把奴婢和辰公子嚇死了!”
若諼驚道:“兩兩夜?我怎麼會睡了兩兩夜!”
琥珀在她身後放了個靠枕道:“可能是太累了吧,所以才一睡不醒……”
若諼呆了片刻,問:“辰哥哥呢?”
“他守了公主兩兩夜,剛出去洗臉去了。”
琥珀正著,子辰走了進來,見若諼已經醒了,大喜,幾步跨到床前,眼裏柔情蜜意,柔聲問道:“肚子餓嗎,我去煮碗羊奶你喝。”
琥珀善解人意,道:“辰公子陪著公主吧,奴婢去煮羊奶。”然後望望窗外,已是暮色四合,“順便也把晚飯做了。”
等吃過晚飯,若諼蒙了麵紗要出門走走,子辰陪著她。
大黑馬休養了兩傷勢已大好,兩人騎著馬到了鎮西將軍府附近,見那裏重兵把守。
若諼正想著該如何進去瞧瞧,葉武從後麵趕來,原來琥珀見他二人出門,甚是不放心,去請了葉武前來照應照應。
若諼問葉武道:“你可有辦法把我帶進府去?”
葉武道:“因夫人還在裏麵,所以我特意安排了我的人把守鎮西將軍府,以防公主的叔叔暗中殺害夫人,所以公主要進去並非難事,隻是要委屈公主裝成丫頭。”
子辰和大黑馬留在原處,若諼隨著葉武混進府裏,到了內宅門口,葉武自己止步,對若諼道:“公主去見見夫人吧,屬下就在這裏守著。”
若諼微點了點頭,走了進去,緩緩地推開了許夫人的房門。
許夫人正獨自坐在窗前,望著後花園的景色出神,見若諼走了進來,驚疑地站了起來。
若諼生來恬淡的眉眼間是無盡的冷意,她銳利地看著許夫人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家破人亡!你一心愛著阿爹,要把他身邊的女人全都鏟除盡,可你現在得到他的心了嗎?”
若諼從她身上移開視線,凝望著窗外昏暗的景色:“至少,以前你還可以看見阿爹的人,現在,你連他的人都將要失去,更別他的心了,以後阿爹的音容笑貌就隻能出現在你的夢裏了。
你害起人來,無所不用其極,隻可惜機關算盡,反害了你兩個兒子,他們可是要陪著阿爹赴死!”
許夫人凝著麵容打量著若諼:“你和我這些幹什麼?是想看我的笑話嗎?你已經看見了,可以心滿意足地走了!”
若諼目光如炬,凜冽地冷笑著道:“你覺得我隻會看看你的笑話就了事了嗎?你弄得我母女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認,又害得我娘命懸一線,我會輕易放過你嗎!
你曾叫我多痛,我必十倍奉還!你一定指望你娘家保下阿爹和你兩個兒子的命吧,我卻偏要推波助瀾,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許夫人驚怒地直視著她:“他們可是你的親爹和親哥哥!”
若諼臉上笑紋更是擴大,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她冷冷的斜睨著許夫人:“怎麼辦?我和你是一路人,行起事來無所不用其極,隻要能讓你痛不欲生,我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罷優雅轉身,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