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著捧了幾把冰涼的湖水澆在臉上,想要借此澆清醒自己,可清醒了又能如何?
愛人心,海底針,自己怎樣才能看個明白!
若諼默默地注視著湖水,心頭千頭萬緒紛紛擾擾。
子辰醒來不見若諼,驚得坐起,一眼看見湖畔的她,不由大大鬆了口氣,這時才覺剛才緊張害怕,心都劇烈地跳痛了。
他走到湖邊,在她身邊蹲下,溫柔道:“怎不多睡會子,這麼早就起來了。”
若諼問他:“你傷勢好了些沒?”
子辰笑著道:“不過是些皮外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我是男子,又不像你嬌生慣養,這麼一點傷算得了什麼。”
他本是隨口無心的實情,可若諼素來聽到一句話都要在心裏掂量許久,便認定了子辰嫌她過於嬌弱,不像依依那樣能陪著他縱橫下,心中不禁黯然,嘴上卻隻字不提,隻輕聲道:“那我們趕緊去救琥珀。”想著昨晚因為子辰的傷耽擱了一夜,琥珀就要多受一夜的罪,心中既內疚又疼痛。
子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衣,雖是一身青衣,染了血跡一眼並不能看出,但是血腥味濃重,一樣會被人察覺:“我們得先吃飽肚子,然後換一身幹淨的衣服,這樣才好混進龜茲國去。”
若諼道:“整個大漠都在通緝你我,況你又是一身血跡,我們隻要在鎮上露麵,隻怕就要招來不少官兵的追捕,又怎麼買衣服?”
子辰道:“往前走二十裏,有我的一個熟人,達布旺兄弟,他以前深陷沼澤地時我曾救過他,西域人最講究的便是知恩圖報重情重義,我去找他幫我買些衣物,他必定肯的。”
若諼聞言,立刻站起身來:“趁著還未亮,我們趕緊去,不然亮了,露了行蹤,倒連累了你那位兄弟。”
大漠一望無際,二十裏的路程隻要片刻就到。
子辰所的那位叫達布旺的兄弟住在一個極的村落裏,稀稀拉拉的隻有幾戶人家。
子辰帶著若諼和虎妞悄悄到了達布旺家門口,叫若諼和虎妞仍舊坐在馬背上,隻他一人下馬,敲了敲達布旺家的門。
有人在裏麵問:“是誰呀?”
子辰簡潔的答道:“我,子晨。”
裏麵頓時沒了聲響,可門卻是飛的打開,露出一個年輕人的腦袋來,急切道:“快進來!”
子辰牽著大黑馬而入,達布旺忙將門關嚴,看著子晨把若萱從馬背上抱下來,雖然是在逃難,可若諼仍美得令人炫目,達布旺驚豔的呆看了她許久,直到子辰與他話他才回過神來。
聽子辰想要買幾套衣服,於是道:“現在這麼早,集市還沒有開,不如就拿我的衣服穿吧,反正你我的身高也差不多。”
達布旺的父母家人聽到人語聲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問來者是誰,達布旺答道:“就是我跟你們起過的,去年大雪裏,用了一一夜時間把我從沼澤地背出來的那位蕭子辰大哥。”
達布旺的家人一聽是救命恩人來了,立刻去廚房做好吃的款待子辰他們。
達布旺道:“先燒些熱水給他們洗洗吧。”
達布旺的父母應了一聲,一個出門去挑水,一個開始生火。
達布旺又叫過他的妹:“把你最好的衣裳給兩套給這個姐,以後我給你買好的。”
達布旺的妹妹愉快的應了一聲,便從自己的箱子裏拿出自己準備出嫁時穿的新衣給了若諼。
若諼捧著兩套嫁衣,沒有多話,趁洗澡沐浴的時候,把身上的飾偷偷留下。
子辰也沐浴過換了幹淨的衣服,然後與達布旺一家人吃早餐。
達布旺的老爹為了款待他們,特意宰殺了一隻羔羊,並且還烙了許多的餅。
眾人邊吃東西邊話,子辰毫不隱瞞他與若諼的真實情況,並請他們一家為他們保密。
馬背上的民族都是簡單的人,你對他好,他就對你好,其他的一切,不論王法都在他們心裏裏極為淡薄,並未把他二人被通緝的事放在心中,因此也都沒有表現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