諼穿越的時候毫無任何征兆。
那正好是個星期,不用補課,從早上七點鍾做作業直至晚上十點才奮鬥完畢。
她如釋重負地伸了個懶腰,正要把作業本之類的往書包裏放,帆似乎隔著另一個時空對她一切都了然,手機叮了一聲,搞笑的段子及時送達。
高三實在不是人過的日子,每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白還要各種智力闖關,像諼這種經常拉低全班iq值的廢材姑娘每心靈都要受到嚴重的傷害,幸虧有帆的段子讓她苦中作樂,緩解一下心塞和疲勞。
今的段子實在太搞笑了,
諼笑得肚子都疼了,但轉瞬就變成胸腔內撕裂般難忍的疼痛。
諼自就身患重病,這麼多年病魔漸漸侵襲了心髒,情緒上不能有太大的波動。
她心裏慌,知道誘了心髒衰竭,張嘴想叫父母,卻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是被人狠拍了幾下背心,疼得她受不了,便嚶嚀了幾聲,複又閉上了眼,隻覺好累,隻想睡,偏偏耳邊響起一個鬼鬼崇崇又難掩激動的聲音:“夫人!姐終於哭出了聲!”
“嗯,給我。”一個端莊的聲音大大鬆了口氣,隱隱透著絲絲的喜悅。
然後,諼就覺得自己被放入了一方溫暖的地。
她一個激靈,睡意全無地睜開眼睛,對上一雙溫柔如水的美婦人的目光,再打量了一下自己,現自己已變成了嬰兒。
她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好半才醒悟過來,自己穿越了,不禁想到,自己在那個世界一定是死了,老爹老媽現在白人送黑人一定傷心欲絕,又一忽兒想到自己死了也好,從到大,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不能為家人爭一口氣,還一身重病拖累父母,現在他們放不下也得放下,就不知老爹老媽現在還生一個來不來得及?
諼性就有些多愁善感,這時胡思亂想,更是悲從中來,忍不住嚎啕大哭。
那個美婦人忙從床上坐了起來,將她摟在懷裏輕輕搖晃,百般溫柔地哄著:“寶貝別哭,娘知道寶貝一定是餓了,”聲音一變,含著怒氣:“這幫奴才,沒一個會看眼色,這麼長時間也沒帶奶媽來。”
諼暫且止了哭,轉動著腦袋四下張望,房間低調奢華,靠窗的紅木雕花幾上供著一枝香氣撲鼻的蠟梅,屋內的雲蝠紋鎏金熏爐裏,上好的熏香嫋嫋而升,外麵雖是三九嚴寒,屋內卻暖如春日。
令諼費解的是偌大的房間裏隻有一個穿紅衣的丫鬟侍立,這時曲身心翼翼地回稟道:“紅梅姐姐一看見姐……”那丫環頓了頓,大概是斟酌了一下用詞,才接著道:“一看見姐誕生,便出了門去帶奶媽來,不知何故,竟一去不返,容奴婢去看看。”
美婦人不耐煩地吐了個“嗯。”字,那丫鬟忙走到門邊,剛將門打開,便失聲叫道:“老夫人!”一麵跪在一側,好讓老夫人和她的隨從進來,一麵不安地請罪:“不知老夫人駕臨,有失遠迎,奴婢該死。”
“起來吧。”語氣冰冷威嚴高高在上。
諼看見一個保養得極好的老貴婦在一群穿戴得花團錦繡的仆婦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床上的美婦人忙心地將諼放好,自己下了床,跪在地上:“媳婦拜見婆婆。”
麵色凝重的老貴婦這一刻卻和藹可親:“快起來罷,剛生產怎能隨意亂動,萬一沾染了風寒,可是會落下一輩子的病根。”
這話的時候,早有丫鬟將美婦人扶起,用被子嚴嚴實實地將她圍擁著靠坐在床上。
老夫人走到一張榻上坐下,眉眼舒展地問:“聽生了一個丫頭?”
美婦人忙在被子裏跪著回話:“媳婦無能,未能為方家多添男丁。”
“罷了,罷了,哪有那麼多禮節,你已有了三個兒子,現再生個女兒,湊個好字,多吉祥!”老夫人終於露出笑顏,接過丫鬟奉過來的香茗,一屋子裏的人仿佛身上一輕,不似剛才那麼繃著一根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