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紗幔是顧昔嬌府上所織,上頭花樣是她親手所繪,未曾想很得夏子閑的心意,隻聽他在那處交待夏子言道:“這上頭的花樣美的很,若是依照這樣的做一套茶盞,想必別致。”
夏子言捏起紗幔細瞧,而後點頭應諾:“我記下了。”
“記不住也無妨,我叫丫頭們撤下一件來給你帶去。”夏子閑剛要吩咐丫頭取下來就叫顧昔嬌攔住,道,“我那裏有這圖的樣式,不必拆這紗幔下來了。”
夏子閑先是一愣,而後一拍自己的額頭,笑言:“瞧我糊塗的,這是嫂子府上的織造,自然有這圖樣。”
“我一會就吩咐底下人給送過去。”顧昔嬌淺笑。
“不必,我這位哥哥的性子古怪著,若是叫丫頭送過去,隻怕他不肯替我窯了。”夏子閑半開玩笑半認真出言,叫夏子言略有尷尬,剛要出言卻見外頭有婆子橫衝直撞進來,靠近顧昔嬌耳邊碎語,而後福身道,“大太太說千萬別鬧出了人命,叫二夫人趕緊去瞧瞧。”
顧昔嬌最不愛管些閑事,且又是有關公公小妾之事,原該大太太處理才妥,而今叫她去也不知何意,卻隻得隨婆子一道往周氏院裏去。
事情也不複雜,不過是以往在夏雪芊跟前伺候的丫頭琳琅得罪了周姨娘,此刻正大發脾氣的狠打她。
這周氏下手真可謂不知輕重,拿著鞋底子抽琳琅的臉頰,此刻已是腫的老高,嘴巴一周都鮮血淋淋,實在叫人不忍直視,但她還未解氣,吩咐身邊丫頭道:“你們去拿木棍子來,朝她的肚子打,給我狠狠的打。”
琳琅已然是一臉血一臉淚,想求饒卻無奈張不開嘴,隻得亂叫求饒,想起身逃跑卻被兩個婆子緊緊扣住,恨的她整個身子都在掙紮,卻是無用的。
周氏一手叉腰一手拿木棍,往琳琅麵前越走越近,陰陽怪氣對她罵:“我看你往後還要不要偷東西了,今天就打到你怕了為止!”
琳琅發出唔唔聲,拚命的搖頭,待覺肚子上被重重一擊便是又一陣嘶心裂肺的吼叫,耳邊又傳來周氏的罵罵咧咧,似是要吵的全府人都聽到:“什麼院子裏教出來什麼樣的狗奴才,也配到我這裏來爭當主子,是在跟我要強嘛,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突兀的,從院外傳來塗姨娘拔尖的聲音:“出了何事,為何要打我院裏的丫頭啊,這是要翻天了啦?”
周氏冷笑,暗嗤她倒來的夠快,先丟掉手上的木棍,再將自己的肚子狠狠挺起,似要將她的腰都折彎,直往塗氏麵前走去,與她對視,不冷不淡道:“這丫頭不知好歹,偷我屋裏的東西不算,還敢強嘴,如何不能教訓啊?”
“你是個什麼東西啊?”塗氏冷笑兩聲,往倒在地上的琳琅那裏打望一眼,而後對周氏不屑道,“你不是還沒有生嘛,若是生出個女兒來,還不是個奴才命,即便是個男娃,你以為就是個啥啊?嫡長子輪不上,庶長子也不配呐。”
“你說什麼呢!”周氏氣的不行,當即手指塗氏說,“你我一樣都是妾,你在我這裏有什麼好逞強的。”
“好說子默也長的跟棵大樹似的挺拔,不僅有才有貌還有妻有兒,且我女兒還是進了宮的呢,你
說我哪點不比你強呀?就是要比你得意,怎麼著了!”塗氏反問她,又往她麵前一步步逼進,繼續拿話刺她,道,“我院裏的丫頭幾時輪到你來辦,輪的到誰也輪不上你!”
“一個丫頭在我這裏做錯事,為何我不能辦?”周氏怒氣衝衝,一語不肯相讓。
塗氏最喜好抬出夏赫,便說:“好呀,我們叫老爺來評評理,看到底誰才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