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婆婆將府上之事交由我打理後,也不見有誰敢對我不敬的,但自她顧昔嬌進府之後就百般挑刺,不僅不將我放在眼裏,還每每告訴下人府上她作主,實在是氣人。”王妍清越說越不像話,似是真委屈著她。
李氏見她整個臉頰都漲的通紅,連忙說:“此事決不能姑息,我定會好好教訓她一番,若說再對你不敬,就要家法伺候,你勿在動氣,養胎要緊。”
王妍清看到李氏這般姿態竟有些好笑,心想她往日待自己實在難看,眼下竟將自己當個寶,看來母憑子貴這句話是無錯的,當即便越發抬起些架子,道:“往日我也總讓婆婆生氣,倒不如叫我早些走吧,實在無臉在呆下去。”
李氏臉上的笑都因此言有些僵硬,卻還是耐住脾性,口是心非道:“我何曾生過你的氣,你打理府上有功,如今又有孕在身,歡喜都來不及呢,且我晚上領昔嬌來對你認個錯,可好?”
“侯爺如何說?”王妍清抬眸緊盯夏子卿,她隻要聽他的意思。
夏子卿原本心情就煩燥,況且他不以為需要委屈顧昔嬌,又眼見自己母親這般縱容她,便說:“我也怕你動了胎氣,先回王府靜養也好,免得又叫你鬱鬱。”
這根本不是王妍清要聽之語,當下就覺著有股氣堵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來,連身子都有些哆嗦,眼見夏子卿大步離去更是不知所措。
巧倚也以為王妍清演戲太過,如今未見夏子卿低頭,反倒將她一軍,若說真回王府,京城上下也不知該如何看待她,且叫她回去是何意,難不成是不願認她腹中胎兒嘛。
李氏也是忍著一口氣未出,卻還是對王妍清多有遷讓,朝她輕聲細語:“好生保重你腹中的胎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到底與誰有益,還是你眼下真要與子卿和離成全別人?”
這一句猛然驚醒王妍清,盯著李氏木愣許久,而後回去榻上躺下,暗忖萬一身子不妥,豈不叫顧昔嬌高興,再說自己腹中胎兒是嫡長子,即便她往後再生,亦是要排在自己身後,還有什麼可畏懼的,瞬間心情又順暢起來。
雖說府上多半人還是替王妍清高興,卻也有人在背後唾棄她:“也不知是男是女,此刻就尾巴翹上了天,倘若生個女娃,還不是白費功夫。”
說這話之人正是王妍清屋裏頭的丫頭入夏,此刻正一臉鄙夷之色,被身邊的籠冬推一把,小聲警告她:“你安生些吧,萬一被裏頭的人聽到,還不撕了你的嘴。”
“整日都要看她的臉色,受她的氣,小心翼翼伺候著還雞蛋裏挑骨頭,眼下越發不讓人省心。”入夏很不甘心,她雖是一個丫頭卻也生的玲瓏好看,有那麼幾分小姐的姿態,故覺著命運不公。
籠冬輕歎一聲,寬慰她說:“巧倚都未能爬上侯爺的榻,你就知足吧,何必自己執氣。”
“費些腦筋怎就不能了。”入夏手絞著絹帕小聲輕嗤,又說,“那雪芊小姐還不是進了宮。”
“那你去吧,做了姨娘可千萬記得我。”籠冬半開玩半認真笑言,而後進了院內,再不理睬入夏。
誰不想拔高往上爬,不做鳳凰反倒願意做隻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