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依然很幸福(1 / 2)

黎明的朝陽還僅僅隻是出來了一小半,整個東方卻早已被染成了如映山紅般豔麗的粉紅,像是害羞女子的臉龐一樣,讓人看了不免頗然心動、浮想連篇。一縷縷陽光從其中穿透而過,普照著下麵那片廣袤的大地,稻麥般的光澤給人一種暖洋洋、如沐春風的幸福感覺。

風似緩似急的吹著,連帶著送來一股混雜著陽光、泥土、綠草、紅英以及朝露的味道,除此之外,伴隨著的還有一些被其吹得東倒西歪、七零八落的嫋嫋輕煙。然遠遠望去,卻又是另一種景象,就好像並非是風吹散了煙,而是煙駕馭著風,如一頭雲龍一般在空中飛騰起舞,好不美麗。

順著那輕煙一路探尋,隻見一個巴掌大的村落像一隻熟睡的小貓一樣,安靜地匍匐在一座足有幾百餘丈高的大山山腳下,那些輕煙赫然是從村落裏,一戶戶人家的煙囪裏冒出來的,正可謂炊煙嫋嫋。

村落裏大約住有二十幾戶人,每一戶之間差不多都相隔著百步距離,總體看上去,整個村子大概也就方圓百米的樣子,實在是小的可憐。青一色的用黃泥巴和石頭做成的土房,甚至還有個別幾個房子的屋頂,隻是簡單地用一些稻草鋪就而成,可想而知該村落的生活水平,是多麼的貧瘠。

好在村子裏種植著數目夠多的蔥蔥綠樹,平時倒也能夠擋點風避點雨,不然若是遇到一些刮大風下大雨的天氣,很有可能所有的房子都會變成禿頂,到時候村民們怕是隻能以地為席,以天為褥,成為草原上牧民中的一員。

也不知村子裏究竟養了多少隻狗,一陣陣的狗吠聲,像春雨時節天上響起的那道道雷鳴,從村口響徹到村尾,此外雞鳴聲也是絡繹不絕,頓時那原本還顯得有些安靜的村子,漸漸變得熱鬧起來,開始起一天的忙碌。

青年壯漢們手拿鋤具、頭頂鬥篷,一副去地裏務農的裝扮陸續地離開家、離開村子;村婦們手提木桶、木盆,裏麵裝著一些要洗的衣物,看樣子應該是去池塘洗衣服;至於那些年邁的老人,則一個個待在家中做著他們想做的事,有的抽著旱煙,有的喝著粗茶,也有的帶著小孩。

其中過得最幸福的莫過於那一群頑皮的孩子,他們滿村子的跑,滿村子的鬧,渾身上下無不透露著蓬勃的朝氣,不時地還會發出一陣陣嘻嘻哈哈的笑聲,也不知是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和所有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戶坐落在村尾的人家,門窗緊掩,寂靜無聲,就好像裏麵沒有人居住一樣,說不出的冷清。

那是一個由幾間土房子組合而成的小四合院,布置簡單至極,兩間稍大點的房屋並立在西邊,次之的分置於南北兩側,至於東麵的缺口則被一些柵欄簡單地圍了起來,看上去就跟一個“口”字一般無二。

“咯吱”一聲,那位於中間的其中一間小土房,突然間有了一些動靜,隻見那原本緊掩著的木門緩緩被打開,緊接著一個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男孩出現在門口。蒼白的臉,瘦弱的身子,隻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衫,看上去極為的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其吹跑。

唯一看得過去的隻有那雙眼睛,雖然不是很明亮,也不是特別有神,但與別的同齡人相比,卻似乎多了幾分智慧,從而顯得成熟。

許是剛剛起來,還未進點口糧和水,臉色很不好看,怕是生病的人也不過如此。沒有梳理的頭發全數披在腦後,在風的吹拂下輕輕地飄著,配上那瘦弱的身板,顯得愈加的憔悴和弱不禁風。

“娘怕是又去山上收集露水了吧,看這天色似乎也快回來了。”男孩朝著院子外麵望著,臉上盡是期盼之色,除此之外還有著少許的擔憂,至於更深層次的那一絲愧疚卻是被其隱藏地很深很深.

男孩名為汪強,原名卻不是這麼叫的,而是汪謹寒,今年七歲,從小身體就不是很好,天生體弱多病,為此汪母不知請過多少大夫,求過多少良方,可是效果卻是差強人意,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錢財。

最後實在沒辦法,汪母隻好按照迷信的方式將汪謹寒改名為汪強,希望汪強能人如其名,身體健健康康、強強壯壯,至於這辦法究竟管不管用,卻是隻有老天爺才知道。

汪母的所作所為,汪強全都看在眼裏,嘴上雖未說過什麼,心裏卻是早已做好了打算,隻等時機成熟的時候,給汪母一個驚喜,好融化汪母那整日拎在一起的眉。

“啪噠”“啪噠”,一連串地腳步聲從院子外麵響起,將陷入深思中的汪強喚醒了回來。聞聲望去,隻見一道身影慢慢出現在汪強的視線裏,灰白色的裙衫,纖瘦的身材,以及那看上去三十歲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