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宛陵城門,巨大的井闌一字排開。相對於低矮的宛陵城,井闌造成的心理震撼,遠比近十天來的攻心效果要強。不到黃河不死心,是人的天性,隻有到了最後關頭,人對生的渴望就爆發出來。
宛陵城開始出現小規模的逃亡。當陳科聽張猛說到宛陵兵士的逃亡時,陳科笑了,
“不用監視,給他們一個生的希望!井闌上弓箭手,每個井闌,隻上5個人,以攻心為主,盡量少殺生。將來,他們都是我們的兵士!”
“末將遵命!”
張猛沉默著,並沒有推出營帳,靜靜的看著陳科正在做的筆記。陳科抬起頭來,掃了張猛一眼,略顯奇怪的打量著張猛,笑了起來,
“說吧!什麼事情!你這麼難開口?”
“獨孤卑已經率軍南下,正向吳郡進發!”張猛遲疑著,終於艱難的張開了口。
“咚”的一聲,陳科手裏的筆掉在桌麵上,陳科下意識的看看筆,又揀起筆,抬頭瞪眼望向張猛。
“獨孤卑沒有請示,是偷偷的過了江。獨孤卑率騎營進發到秣陵,才趁夜通知了魯肅,要魯肅轉告侯爺,獨孤卑打算偷襲吳郡。末將估計,我們這一會,獨孤卑已經向吳郡進發了。”
陳科頓了頓,依然瞪著張猛,腦子裏飛速的思索起來,好半晌,陳科開口問道,
“獨孤卑私自出兵,拿下吳郡,功過兩免!他的事,暫時不談!你有什麼建議?”
張猛已經想好對策,應口接道,“我方應該配合出軍!”
陳科點了點頭,繼續望著張猛,張猛繼續說道,
“末將願率弓騎營,立即兵發餘杭。”
陳科頓頓,問張猛道,“孫堅的富春家軍,還有多少?難道就等你兵占餘杭?”
“富春的孫堅家軍,不過千人,我軍攻餘杭,估計孫堅家軍礙於盟軍關係,會去攻錢塘!”
陳科右手裏的筆,不自覺的在紙上頓著,想了半天,才說道,
“通知孫堅富春的家軍,讓他們出兵餘杭、錢塘、烏程,你率弓騎營過境餘杭、錢塘,直取會稽!”
張猛楞在那裏,看著陳科,反問一句,
“將餘杭和錢塘,全交給孫堅?”
“那還能怎麼著?遲早,我軍和孫堅軍會翻臉!但現在,最好不要翻臉!若我軍全取吳郡,孫堅肯定惱羞成怒,說不定,就兵發合肥。與其如此,不若放個人情,讓孫堅出兵,給他吳郡四個縣,堵住他那張破嘴。換個話頭,給他吳郡南四縣,出不了什麼東西,還能讓分兵!有什麼不好的?到時,想拿回來,也容易。”
張猛仔細的聽完陳科的話,默默的坐在那裏,突然說道,
“斥候報來說,山越宗帥嚴白虎,兵占烏傷,其動向不明!”
“嚴白虎?山越?”陳科有點頭大的望著張猛,
看到張猛點頭,陳科立即說道,“我率兵出征會稽!你繼續圍攻宛陵!弓騎營,我帶一半走!新來的五千丹陽軍,跟我去會稽!”
***
通往會稽的路上,縱馬奔馳的陳科,正率著大軍急進。不知怎麼,陳科總覺得有一雙眼睛,正緊緊盯著自己。等自己扭頭看時,這種感覺又消失了。陳科知道,有人正在跟蹤自己。陳科異常納悶,自己是縱馬狂奔,難道真的有人,能夠追的上奔馳的馬麼?
“侯爺,有人跟蹤!”張弓兒策馬趕上陳科,急急的稟報。
陳科點了點頭,向路左側望了一眼,對張弓兒說道,
“我感覺奇怪,弓兒,在山上跑起來,怎麼也不會比平地快。你是獵戶,這是怎麼回事情?”
“侯爺,和平地上馬跑的一樣快,獵戶裏肯定沒有!隻有武藝高強的刺客,才能做的到!”
陳科將馬向路邊一帶,勒住奔馬,吃驚的望著張弓兒,“刺客?”
張弓兒也將馬停了下來,拱手施禮道,
“侯爺,聽爺爺說過,有些刺客,翻牆上房,如履平地,即使是日行一千,夜行八百的寶馬,亦不過如此!聽爺爺說,衛青率幾千勇士越海攻打南越時,真正的致命攻擊,是軍中跟隨的幾名刺客。這幾名刺客,才是衛青大獲全勝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