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李小頭腦一片空白,心劇烈的跳動著,冷汗浸濕了衣背。
掌門天玄真人揮了揮手,王金錢退於一側,垂手於旁。老者重歸於座,一言不發。
“小兄弟,莫怕。你年幼逢此大劫,心中鬱結之氣如鯁在喉。天赤師弟用類似佛門獅子吼之功,將之逼出。你將村裏之變於你所見,給我們細細道來。是非曲折,自有公論,天道門不會置之不理。”
天玄真人一手撚須,目露悲憫之色向李小看來。
李小略作猶豫,想起老頭的叮囑,斷斷續續的把事情得經過將了一遍,關於老頭之事一字不提。
堂內傳出幾聲驚訝之聲。
“你可聽清楚了,那不明人物確實說過玄天域與輪回宗?”右側為首之人問道,另外三人不可置信的麵麵相覷。
“老者確實說過六道輪回與玄天殺,不過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們所說的門派。”李小茫然的點點頭。
“天寒師妹,你怎麼看?”天玄真人一臉思索的看向右側第二人。
“茲事體大,若他所言非虛,隻怕將有大事要發生。玄天域作為仙門第二,與魔教之首相互勾結,所謀定然石破天驚。不知能否與玄天域域主玄黃當麵對質,以求事實真相?”
天寒師太柳眉微蹙,滿臉憂色。
“這麼說你還有一個大哥被那人抓走了?似綠還青,好資質啊,可惜明珠暗投。他先屠村子無辜百姓,再掠走你大哥,如此看來,他非為收徒之事而來,隻是誤打誤撞,巧合而已。其中必有不為人知之隱情,所為何事我們不得而知。若貿然與玄黃對質,事關仙門名譽,他定會矢口否認,不可行也。”
天玄真人何等的老練,幾句話就差不多把事情始末道出。李小緊張的握緊拳頭,頭深深的埋向地下。
“王金錢,你來說說。”天赤真人滿臉怒容的看著坐在他旁邊的道長,無奈的搖搖頭。
“確實如此,我那日仔細檢查過周圍。村民死狀可怖,如臨末日。茅屋四周打鬥痕跡明顯,有殘魂肆虐的跡象。”王金錢唯唯諾諾的說著,不敢抬頭。
“此時暫擱於此,容後商議。道緣因果,既然小兄弟入我肺山,幾位師弟師妹誰收下他吧。”
李小感覺有幾道目光注視著他,那種赤裸裸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感覺再度出現。
“掌門不可,此事太蹊蹺。全村無一幸免,為何獨留此子。必是魔教妖人安插進天道門的奸細。以我之見,應盡早除之,以免後悔莫及。”天赤真人語聲甚大,如一把刀架在了李小的脖子上。
“我看不然,我觀此子星氣乳白,實不適修煉之人。若魔教有意為之,必選天賦驚人之輩,讓你我爭搶不休。”天赤旁邊的人接話說道。
“清河,寧殺一千,不可錯過一個,不然追悔莫及。”天赤急得吹胡子瞪眼睛。
“天赤師弟,你道心失衡,即將陷入魔障。若依你之見,我天道門與魔教何異。道在心中,己心度人,人度己心。難道我堂堂天道門還容不下一個少年?”天玄真人語氣難得的嚴肅。
天赤真人‘哼’的一聲撇過頭去,不再出聲。天寒真人旁邊的道人也抬頭看向大殿,一臉沉思之狀。
“仙長,我自幼無親,是被一老乞丐撿回來養大的。兩年前老頭子死了,我與大哥相依為命。若你們不信,如今墳塋猶在,可掘之為證。”李小滿臉布滿淚痕,看去尤為可憐。
“死者為大,入土為安,豈能做如此傷天理之事。我寒靈峰素來隻招收女弟子,雖有心納之,卻不可為。”天寒真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李小一顆心快到嗓邊了,聽到天寒真人的話,放心不少。老頭子沒死,若真拋開,他這魔教奸細的罪名隻怕是成真了。他自嘲的笑笑,一臉苦澀,廢物就這麼不受人待見嗎?
“清河,他是由你弟子帶回山的,你邵明峰弟子本就甚少,不如就收歸你的門下吧。”天寒真人旁邊的道人說道。
“天青師叔,這個弟子本領低微,隻怕誤人子弟啊。”清河急急說道,絲毫沒有想到戰火會轉移到他的身上。
“如此甚好,清河,這小兄弟就交給你了。王金錢你帶他到大殿外等候,我等有事商議。”天玄真人不待清河再說,拍板做了決定。
清河在一旁滿臉通紅,另外三位臉帶笑意的故意不去看他。王金錢上前扶起李小,兩人向殿外走去。
殿外,王金錢悄悄的對李小做了個鬼臉,低聲說道:“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師弟了。”
李小經過在殿內的大起大落,心情尤為複雜。看到王金錢的鬼臉,輕笑出聲,人也仿佛輕鬆了不少。
兩人等了片刻,有弟子於殿前稟告:“掌門,青宜峰弟子雲飛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