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消化道吸收的藥物,作用肯定比靜脈注射來得慢。口服曼陀羅至少要等上十多分鍾才能起效。徐白乘著這段時間開始給產婦的皮膚消毒做準備。
酒精是極其珍貴的,而且目前又隻有一瓶,也就四五百毫升的樣子。除了給產婦的皮膚消毒以外,徐白還要給自己的手消毒,給助手石嘎嘣的手消毒。在縫合肌肉皮膚之前,還要給肌肉皮膚消毒。這點酒精如果不節約,肯定遠遠不夠用。
徐白找了相對幹淨的地方放置手術工具包和材料包。由於這兩個包都是無菌的,徐白先把這兩個包的最外層布打開,然後指著這兩個包,吩咐道:“巧娘,你告訴侍女絕對不要碰到這兩個包和包裏的任何東西!你也不能碰到!這些東西隻要被你們碰到就不幹淨了!”
巧娘輕聲問道:“這些東西是不是法器啊?”
“嗯,是的!”徐白異常嚴肅地說道,“一旦凡人碰到法器,法器就要失靈。”
巧娘聞言趕緊把這事添油加醋地和侍女說了一番。侍女邊聽邊朝放置手術包的地方觀察著,不停地使勁點頭。
徐白又把酒精瓶遞給巧娘說道:“你先幫我拿一下。等我洗完手,你幫我把裏麵的東西倒在我手上。”
徐白說完,挽起袖子,把手伸進一個大罐子裏麵洗手。本來那是給產婦喝的水,現在根本顧不上那麼多了。徐白洗完手,直接用自己的衣服內層擦幹。他們隻有獸皮,連一塊像樣的麻布都找不到。
然後,徐白走到巧娘麵前,把雙手伸到酒精瓶下麵,說道:“麻煩你打開瓶蓋,往我手上慢慢地倒出裏麵的東西!記住一定要慢慢地倒,一點一點地倒!”
巧娘依言而行,打開瓶塞,小心翼翼地傾斜著瓶子,隻見一股酒精細流被倒出來,直接倒在徐白的手掌心裏。徐白感覺差不多了,便喊道:“夠了夠了,別再倒了!”然後馬上開始搓手,把酒精塗遍雙手,還塗了手腕上的一部分區域。但他並沒有塗抹整個前臂,因為酒精實在太珍貴了。
“嗯,這水好刺鼻啊!”巧娘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有酒的味道!”
徐白笑道:“嗬嗬,這是酒精,是酒中的神仙。你要是不把瓶塞塞回去,神仙馬上都跑光了。”
“啊,原來是酒中的神仙!媽呀,趕緊塞回去,不然神仙要怪罪囉!”巧娘嚇得趕緊把瓶塞塞了回去。
徐白走回放置手術工具包和手術材料包的地方,調整了一下呼吸。因為現在口罩帽子手術服什麼沒有,做的是最原始的手術,他可不敢讓自己忽然打個噴嚏什麼的,汙染了這些無菌器械。的確,醫生就應該這樣小心謹慎,不應該隨隨便便,大手大腳,以免影響治療。
徐白深呼吸了一下,覺得自己呼吸通暢,不會突然打噴嚏或者劇烈咳嗽,便打開了手術工具包和材料包的內層,從中拿出一把細長的血管鉗。他準備拿這把血管鉗當消毒鉗使用。
徐白用血管鉗從材料包裏夾起一塊麻布,讓巧娘再次打開瓶塞,直接把麻布伸進瓶子裏浸泡了一下,然後開始為產婦消毒。
由於產婦是躺在地板上的,同時現場又找不到任何讓產婦躺下來的桌子、架子,甚至椅子之類的東西。馬上製作一張手術床吧,那絕對是來不及的。等手術床製作好,產婦也駕鶴西遊了。無奈之下,徐白隻好跪著為產婦消毒。
因為酒精缺乏,徐白不敢將消毒區域擴大,隻是把產婦的整個腹部消毒了兩遍,隨後就開始鋪巾。因為布料也缺乏,所以隻能簡單地在產婦的肚子鋪上四塊不怎麼大的麻布,用布巾鉗夾好,從而形成一個簡單的無菌區域。
消毒完畢,事不宜遲,應該馬上開始剖宮產。徐白一邊從材料包裏拿出手套,一邊吩咐巧娘:“麻煩你去石嘎嘣喊上來。”
“什麼石嘎嘣?”巧娘正入神地看著手術工具包,被裏麵稀奇古怪的手術工具所吸引,還沒有完全地回過神來。
徐白說道:“就是剛才我派去燒水的那位!快去啊!”
巧娘聞言趕緊放下酒精瓶,“噔噔噔”地下樓找石嘎嘣去了。徐白戴好手套,雙手按在工具包和材料包裏麵,把這兩個已經打開的包推到產婦的右邊,然後他自己也跪在右邊。
一切準備停當之後,徐白從工具包裏拿出手術刀,在產婦的肚子輕輕劃了一下,馬上皮膚被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產婦沒有任何反應,看來麻醉劑正在起作用。
“可以開始了!”徐白自言自語道。
徐白又從工具包裏拿了兩把小一點的血管鉗,從材料包裏拿出來三塊麻布和一卷針線,放在旁邊備用。隨後,他在產婦的肚子上劃了一道十來厘米長的縱向口子。在剖宮產手術中,縱向切口能減少出血,暴露得也快一點,可以讓胎兒盡快地離開母體。總之縱向切口省力好使。徐白動作幹淨利落,皮膚、皮下組織、淺筋膜、腹肌、筋膜、腹膜一層一層地被打開。有滲血的地方馬上擦幹,出血明顯的地方,就結紮血管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