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龍哥,真沒意思。今晚上大家去哪開心一下吧。”一個頭發染成金黃色,身上穿著破了兩三個洞的背心,牛仔褲掛在跨上要掉不掉的小青年說。
“是啊,是啊,龍哥,咱們兄弟幾個都多少天沒聚在一塊樂嗬樂嗬了。”另外三四個同樣穿著新潮的奇裝異服,頭發染的五顏六色的青年在一旁附和,嘴巴裏有一下沒一下的嚼著檳榔,一群小混混圍著一個黑T恤,身形瘦削,但全身都洋溢著我是頭頭的男人。
男人叼著煙,“行啊,丁仔,你去街頭的那家KTV說說,要他們今晚上把最大的那間包房空出來,文仔,你去跟你老徐姐姐講講,有什麼新鮮貨,好貨,都叫過來,今個兒來陪哥們兒幾個樂樂。”
“啊,對了,虎哥,咱把秋哥叫出來一起樂樂。”一個小青年說。“這麼長時間沒見他,兄弟幾個還挺想他的。”
虎哥朝他噴了一口煙,“你傻啊!我說過的話你當放屁是不是。我說過,秋生現在在家裏學習,以後正經上班。現在誰不能去打擾他。以後他發跡了,我們也都得裝不認識,知不知道啊。”
其他人唯唯諾諾的應是。虎哥狠吸一口煙,“秋生和我們不一樣。他現在有了好去處,我們不能阻礙他的前程。”
一個青年調笑說:“那是自然,咱們誰沒受過秋生哥的幫助啊,不過,你說咱秋哥和徐姐是不是有一腿啊!要不徐姐巴巴的想給秋哥找工作。”另一個小青年踢了他一腳,“你什麼眼神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徐姐勾搭秋哥,那個徐浪半老的娘們,秋哥看的上嗎?”
青年羨慕的說,“能讓徐姐勾搭也好啊!我可不求她給我找工作,隻要她讓我去她那洗浴中心,少收我點錢,我就滿足了。”
“就你那德行還想讓人勾搭你?你什麼時候去整成秋哥那又白又俊又斯文的模樣,什麼時候這條街上的女人都會躺在你身下,對你自動張開大腿。不要錢的。哈哈……”
一夥人笑的又大聲又下流。無所謂。最底層見不得光的黑暗,社會被嫌棄的陰暗,都及不上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而這時,話題的主角--邵秋生正窩在他不足30坪的出租屋裏,拿著一本計算機入門,在一張畫著電腦鍵盤的紙板上進行一些操作的流程,“delete
是刪除被選擇的選擇項目,
ctrl+n
新建一個新的文件,複製是ctrl+c和ctrl+什麼去了。U?B?哎呀---”邵秋生煩躁的打開書,“是加v啊!”
邵秋生用書砸腦袋,真笨!不過,這些東西怎麼這麼複雜,電腦不是會開機,會登QQ,會看電視就行了嗎!電腦不就是這些功能嗎!怎麼還有這麼多奇怪難懂的東西。
雖然嘴裏念叨著複雜,但是邵秋生可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他望向掛在門上的昨天穿去參加麵試的西裝。雖然隻是廉價西裝,但是邵秋生還是萬分珍惜,忘不了昨天第一次穿上它的時候,筆挺的走在寫字樓,他曾經穿著t恤送過外賣的寫字樓,這感覺就不一樣,好像成為精英了。雖然他對成為精英並沒有很大的執念。在社會裏滾爬過多年的人,早就沒了什麼奢望,左右不過是吃飯的一份工作。不過精英聽上去還不錯,遊戲裏BOSS是精英的還能多爆點東西呢。
16歲就出來闖社會,什麼活都做過,做過廚房小工,建築地上鏟沙子,超市裏搬貨……等等等等,不計其數,現在混到25歲,徐姐說這麼大個人了,還是找一份正經工作上班,以後也好找媳婦。
邵秋生對找媳婦沒什麼特別的想法,隻是徐姐一直把自己當親弟弟,也不好讓她失望,才答應試一試。在地攤上抱回一堆譬如什麼計算機應用,職場厚黑學,說話的藝術什麼的回家看看,就可以了。反正不要錢。
為什麼不要錢?這裏就要不得不說一下邵秋生的另一個身份,那就是街頭太保小混混。秋生自己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旁人開始把他當成小混混的了。也許是第一次和虎哥打架後,他也懶的去解釋,現實太殘酷,不想被別人欺負,就隻能自己變得強橫。小混混也挺不錯的,至少那些個人在自己麵前還是服服帖帖的。
別人不理解,為什麼邵秋生做了混混,白天還要在別的地方做小工。甚至一起混的弟兄們也不理解。但邵秋生一直很堅持。他牢牢的記住他懂事的時候,孤兒院的義工說過一句話,‘你們還小,即不能選擇命運,也不能抗爭命運,但是我希望,等你們長大了,能牢牢把自己的命運抓在手裏。做事不絕對,凡事留一條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