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越接近雁門郡的城池便越覺得緊張，城牆上的戍衛似是比以往多了很多，就是城門口處的盤查也嚴格了許多。
好在兩人的裝扮隻是普通的村民，也沒攜帶鐮刀斧頭等可以用來當武器的物件，很快就通過了盤查進到了城裏。
懷玉眼瞧著有個僧人模樣的人因為帶了方便鏟就被幾個戍衛圍住，詢問個沒完沒了。
進了城懷玉便直往最繁華處走，瑞泰跟住她，“我們這是要去哪？”
“聽我爹說，他要先去找慈濟藥房的大掌櫃再做打算的。我想著，既是藥房就該開在人人都找得到的地方，往最繁華處走總不會錯。”
許是因為邊防六鎮被占的緣故，以往最繁華的翠柳大街也蕭條了很多，並不似以往那樣人來人往，很多店鋪甚至已經關門大吉。
兩個人在街上轉了好幾圈也沒找到慈濟藥房。
“懷玉，你是不是記錯了，翠柳大街上根本沒有你說的那個藥房啊？！”
懷玉微微皺起眉頭，上次隨爹爹到雁門郡來還是兩三年之前。那時候自己隻顧著看街上好吃的好玩的東西了，根本不記得爹爹說的藥房在什麼地方了。
走的久了肚子有些餓，兩人就找個餛飩鋪子吃飯之餘還能歇歇腳。
餛飩鋪的掌櫃是個圓臉的胖子，一臉和氣。鋪子不大卻收拾得很幹淨，隻有一個店小二跑堂，是個小本的買賣。
懷玉吃著餛飩想著心事，瑞泰則耐不住性子直接向那店小二問道:“小二哥，這附近可有個慈濟藥房？”
店小二努努嘴，“客官要找的藥房就在街對麵。”
就在街對麵？懷玉驚覺地抬起頭，街對麵的店鋪大門緊閉，不但連招牌都沒有，就是本該有的藥香也是一絲也聞不到。
“既是藥房怎麼連招牌也沒有？”瑞泰看到懷玉的臉色也有了些許疑惑。
“客官是外鄉人吧？慈濟藥房已經關了大半個月了。”店小二拎了一壺茶給兩個人斟上，才又說到:“就連梁掌櫃也有十幾天沒見了。”
關了大半個月？那爹爹他們豈不是撲了一個空？
“那這些天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帶著他有身孕的妻子和一個十幾歲的女兒也來找過梁掌櫃？”懷玉已顧不得吃急著問到。
“這就沒見了。”小二瞥了一眼掌櫃的，隱住了話頭。
店掌櫃本來正在劈裏啪啦地打著算盤，聽到小二喋喋不休說個沒完，慍怒道:“還不到後麵去幫忙，倒在這裏閑磨牙！”
小二依言撩簾子往後麵去了。
懷玉聽著店掌櫃像是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便笑著說，“我和我二哥挖了一些山參，本想和梁掌櫃換點錢的，誰知他竟關了門了，人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聽著小哥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你們也許還不知道，邊防六鎮已被叛軍占領了，很多人怕打仗就都紛紛離開雁門郡去別的地方了。”店掌櫃微微歎息，“關門的又豈止他們一家。”
“那您為何不走呢？”瑞泰吃著餛飩問道。
“再怎麼打仗人也要吃飯的，吃食鋪子開在哪裏都是一樣的。再說，現世下又能躲到哪裏去？不如就留在這裏吃老本吧。”店掌櫃合上賬本，“千金萬銀也都是身外之物，夠吃夠喝也就行了。”
“聽著掌櫃這麼說還挺有禪意的呢。”瑞泰看著懷玉漸漸陰鬱的臉，強打著哈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