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胡少兵,河北人,家裏是祖傳的中醫,到我這裏已經是第十代了。爺爺是遠近聞名的中醫,等爺爺退出“醫壇”後老爸成了僅次於爺爺的名醫。尤其是祖傳的治療半身不遂和偏癱,那真的是手到病除。可其實真要是和祖上比起來,那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了。
我爺爺的醫術是和太爺爺學的,用爺爺的話,那老爺子那才叫真正的好中醫,內外婦兒無一不精通,臨近的省份都有人慕名而來.當時堪稱一代名醫.
俗話說的好,人無年輕日,花無常開時,又有俗語常道月盈則虧水滿則溢,一個家族也是如此,不管以前如何昌盛,到了衰敗時,那也是不可阻擋的。轉眼到了建國後,因為太爺爺的名氣而積攢的財富。我們家扣上了一個地主的名號,
誰讓老爺子太省儉了。有錢了就買地,蓋房子,在要不就整倆馬車,所以家業是越來越大,而太爺爺的弟弟,當時就看出了以後的政策走向,把不次於太爺爺的家業兩三年就給敗光了。
結果全家被掃地出門趕到村口的龍王廟裏住著,家裏的東西呢,全村的人都平分了。可醫學典籍沒人要,大隊幹部也嫌棄這東西礙眼,就堆在大隊部的倆空屋子裏,太爺爺鬆了一口氣,以為這些書籍能逃過一劫,可惜沒過幾年後合食堂,當時人都沒文化,燒火沒引火柴,就把我們家的典籍拉去當了引火柴,整整一個月燒的全是我們家的書,
而太爺爺八十多歲的高齡,看見自己的書被燒後,心痛的哭了一天,之後也就一個來月就駕鶴西去了。記後來聽爺爺說。當時燒的書裏有我們祖先幾代收集的孤本善本的醫學書籍,也有先祖的一些醫學筆記,除了當時在大隊當幹部的一個遠房的二爺爺偷回了幾箱書,其他的書全被當了柴火。
當時的爺爺學醫也沒多少年,頂多算是進了中醫的門,幸虧有著那幾箱書,爺爺憑著一股鑽勁,生生創出了治療中風的路子。否則我們家的中醫傳承也就斷了。
不過對於我們家的事情,我更喜歡聽爺爺講他曾經在建國之初走南闖北的故事。爺爺二十多歲時曾經在山西和河北間遊曆過一段時間,拜訪一些太爺爺的學生和遷徙到山西的本家醫館。他的所見所聞很是廣博。甚至還從當時國。共兩黨的戰場邊走過一回。下麵我就講幾個爺爺曾經經曆過的故事,因為我喜歡聽鬼故事,所以爺爺講的故事到如今我竟隻記得這些了。
爺爺去山西那會還年輕,太爺爺不太放心,可中醫這東西要是不交流隻能越學越死,哪怕是最淺顯的交流,那對於一個新手也是獲益匪淺的。可在本地出了爺爺的師兄們別人怕是絕對不會和你交流經驗的。就算找一些關係特別好的醫館,可是那也是互相提防著.根本不可能有經驗交流.太爺爺想起來曾經我們有一個本家早年遷徙到了山西,就讓爺爺去山西拜訪,可當時也沒什麼公共汽車,坐火車也不順路。讓爺爺自己去又不太放心。
當時在我們家有三四個木匠正在收拾藥櫥,他們過兩天就要到山西,這是祖孫一家人,領頭的老木匠是這幾個小木匠的爺爺,和太爺爺挺談得來,老頭就和太爺爺說了“老胡啊,過幾天我和小子們到山西做些活,用不用順道把孩子帶到那,這樣你不就放心了”
太爺爺一聽也是,孩子自己走不放心,還不如和這老夥計走好,當即和老木匠說定了。那時的人還是很淳樸的,大部分人很重承諾,既然說出口就放心吧,絕對會盡心盡力的把事情辦下來,不像現在承諾和放屁似的,轉眼就忘。
第二天爺爺就和老木匠一夥人上路了,當時馬車很少,基本的交通工具就是靠的走。而且當時河北去山西要想做馬車隻能一個往南走邯鄲,在一個向北走石家莊。那樣路途太遠,所以邢台人去山西都是直接向西走的山路。不過因為爺爺的原因老木匠幸運的搭了一輛去山裏的貨車(其實還是騾子車),結果走到一半到太子井時馬車就不能往裏走了,因為在往裏的路有的能通車有的就隻能靠腳了。走了這一路,爺爺和老木匠也混熟了。一口一個叔叔的,把老木匠哄的挺高興,而那幾個小木匠和爺爺歲數也不差多少,正是一個愛胡鬧的年紀,關係也變得挺熱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