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城隍門,嗅香老少宜,素妍嬌軟嫩,姿色侵長空,
信客複花客,上香三羊樽,相伴問何程,花濃點神燈。
東江府隸江夏,國朝以路郡府縣分製,(大致相當於區域、省、市、縣),有州稱謂為古稱,時九州古地及繁華之地多冠以州名。
“……一曲愁腸斷,歸客閑散,青樓薄幸誰家名,紅顏愆叢,兩相離離客恩榮,飛花琵琶聲,散落空城。”
蒼涼的晚唱回蕩在瓦子邊,然後是陣陣的喝彩,容九音本來懶散的身形坐直了起來:“是雍州斐兮姑娘!”看著容九音那副吃驚的樣子,山子明白自己遇上了“名人”了。
“斐兮?”
“益州花魁,薛濤傳人,當時京兆肅王用強,斐兮自毀容顏,後來不知所蹤,不想今天竟然現身東江。”
薛濤?山子忽然想起花香堂上那塊薛濤傳人榮華寫的“嗅香”兩字。
“……燈燭舊,故人恨,穿骨淒涼風,韶華流水逝,漸追憶,紅妝夢……”
斐兮的身音越來越低,漸不可聞,透著些許哀婉和蒼涼,整個空氣似乎都在哀婉蒼涼,容九音開始還附和的唱兩句,到了後來,隻是癡癡的望著燈火燦爛的瓦子裏發呆。
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斐兮一曲哀婉歌罷,所有人就肅靜起來,沒有多少的喧囂,整個空氣凝固般的安靜,然會便是歎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的想起,也有聞歌生悲的哀泣者。
馬蹄颯颯而去,那頭白驢也踢踏著小碎步跟隨在容九音的身後消逝在影影綽綽的小巷,山子眯著眼睛看著十六騎護送著白衣公子模樣的人離去,心裏莫名的傷感,階級是消除不了的,人也不是生來就公平的,不同的環境和不同的資源培養出來的人自然也是不同的,作為生活在最底層,為了刨食而做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光影匆匆而走,一生就生活在一個個的怪圈子中,他忽然感覺到可怕,感覺到深深的無奈、悲涼。無論在那裏,都是朝中有人好辦事,背後有樹好乘涼啊。想一想那十六騎烏雷馬,想一想被十六騎保護的公子,這是先天上的差距,這一步已經讓世界九成的人落下凡塵。
隨著夜色中的人群,那十六騎保護的貴公子的身份也漸漸清晰,是益州肖家的長子,益州武都右尉,鹿門語冰先生的弟子,肖家是東楚王的姻親家族,現在東楚王的幾個嫡子明爭暗鬥,甚至一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都用上了,肖家到了東江府肯定不是遊山玩水的,而且水雲家洪平堂的弟子方平到了東江府,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開始複雜起來,山子揉揉發悶的腦袋,他需要理理自己的頭腦。
首先,根據最先的事情,他們卷入了東楚王的嫡子爭奪王位的風波中,楚王嫡三子本來被算計了,但是反而因禍得福得到了水雲家的助力。水雲家希望借助這次幫助東楚王嫡三子的事情來洗清自己,東楚王嫡三子希望借助水雲家的力量來幫助自己登上寶座,當然東楚王的各個嫡子身後不可能隻有這一點勢力,他們每個人身後都有著不同人的利益訴求,與其說是一個位子的爭奪,不如說是各個勢力的利益訴求。根據他便宜“師姑”的情報,東楚王現在四個嫡子,老大老二是前王妃所生,而三子四子是現在的王妃所生,前王妃出身江夏肖家,益州肖家隻是肖家的一支,肖家內部叫益州的叫做五房,而肖家支持的是東楚王的二子;老三老四是現在的王妃所生,但是他們舅家是江夏黃家,黃家也是江夏望族,但是相比肖家還是差了一截,東楚王三子、四子合起來共同抗拒二子,而東楚王長子和東楚王不和,從小又酷喜修道,跟隨神宵派修行,雖然沒有出家,但是王室不可能讓一個出家的道士來做寶位,所以現在主要是東楚王和二子和三子在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