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經過了這件事情,剛開始的生分又好了起來,相互講了一番自己得到的消息,根子在貨棧和一個王家的雜役認識,得到消息王家添了新丁,是一個嫡出的小少爺出生了,兩天後就會到東江府外不遠的江女廟祈福,那個王家雜役就是在貨棧搬運木料的,王家添丁添口,建新房子祝賀一番的。
“你有什麼打算?”
“到時候到江女廟守著,看看王家到的人。”
“王家的重要人物一個是老太君,一個是王家家主,還有在外做官的王家老四,這些人和這次祈福關係都不大,我們去江女廟也得不到更多消息。”
根子也有些鬱悶,道:“總比什麼也打聽不到強很多。”
“其實,這次也是次打探的機會,想一想祈福肯定要些時興瓜果祭品,要采買黃表,供香,人員出行的雇傭抬轎子的,馬車,所以打探情報不一定要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根子稍有些沉默,又道:“還是你們讀書人彎彎繞的多。”
“是你沒有想到,現在我們再暗處,但是一旦明目張膽的打聽王家,肯定要引起王家注意的,而大頭領他們還離著我們好遠,我是怕死而已。”
“怕死?”根子抬起頭,雙眼含著氣氛和蔑視。
“不怕?王家在東江府多少年了,王家的仆役執事有多少人在東江,別人會不會將我們出賣給王家?”
根子有些沉默,冒火的雙眼開始暗淡,沒有誰是不怕死的,而且這種沒有一點價值的死法,沒有一點成就的死法。兩人沒有爭吵,也沒有討論就這樣沉默的坐了好一陣子,隻有寂靜中牙齒咀嚼炒燕麥的嘎嘣聲,和喉管咽下食物和唾液的聲音。
過了一陣子,兩人吹滅了如豆的一點燈光,平靜的躺下。
第二天清早兩人頂著兩個黑眼圈,看來兩人都沒有睡好覺。子匆匆的去了貨棧,山子迎著初陽練著一整子八景緞,這是他的便宜師傅教給他的一點幹貨,說是可以活氣血,有壯大中益氣的作用,如果練到高深處有延年益壽的作用,大成後還附帶著不小的神通,山子開始還當一回事,等到知道他的便宜師傅練習了四十多年才剛剛小成就不再有強烈的心思,等到五六十年時間,就算個傻子每天一個動作也會練出不小的成就。
山子和根子多少有了一些分工,根子所在的貨棧離著碼頭東江的港口不遠,還有這幾條大道相同,他留意城外城裏人的進出,而根子則負責看守王家,注意王家的客人。看起來山子的活更難一些,畢竟他和王家沒有關係,而那一片富貴區有閑人過去是極其惹人注意的。不過王家去東城區買賣東西必須經過琅琊東珠的門前,山子想不注意都難。
山子也將這些雜役每天買的東西做了個記錄。王家負責采買的是二管家,但是二管家可不會出門,買菜經常有個大個子仆役,有個對襟褂子的中年婦女,大個子仆役買菜的時候多數是大白菜、茄子、菜瓜,每天買一袋麵粉,一袋大米,那個中年婦女買的很少,但是都很金貴:雞蛋、燕窩、銀耳、人參、紅棗、蓮子、烏雞,偶爾還會拎兩服藥,看來這是給產婦進補的,最後是那個灰衫執事,他才買的時候多數是各種肉食,而且每次采買都是一堆東西,比如山子就曾經見到他才買了三十匹的素雲緞,這種東西多數是女人和小孩做肚兜用的,也不知道一下子采買這麼多有什麼用處。
比如今天就有些特別,這人來采買牲口草料,還是那種半碎的豆餅,這是戰馬的飼料,東江府的頭等品很少,隻有驛站有少量的次品,這次山子就看到這個灰衫執事來采買豆餅,難道有戰馬?
這個年代,還是騎兵獨步天下的時候,一匹戰馬不必一輛坦克便宜多少,這樣采買草料,看來有戰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