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看到城外分外皎潔的月光,還聽到河道兩旁垂柳中驚起的鳥雀嘰喳聲,偶爾自河道躍起的遊魚反射月光的魚鱗粼粼熒光。後麵的小船追了出來,甚至那個駁船也慢悠悠的開出了水門,鬧海蛟他們的這個大烏篷雖然走的很快,但沒有辦法完全甩脫那些排幫人,甚至岸上還有騎馬騎驢的在大呼小叫的追趕,隻是岸上的人太少一些,畢竟南陽城的夜晚閉著城門,隻有成為的部分幫眾得到消息才追了上來。
山子到現在還不明白究竟和誰碰麵了,還沒有說一句話,就相互開打了,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場麵。隻是一行七人中就他不知道這種情況,再說現在他還算個俘虜,也沒有人會對他真說什麼。
文相河是平緩的,就像很多年前的文問溪,儒雅而寧靜,文相河沿著丘陵一直進入止戈河,這一段路程很短,就算正常的小舟也不過兩個時辰,而鬧海蛟的烏篷船大半個時辰就到了入河口,這時候月上中天,天上一輪月,水中一輪月,天地間一種明澈而朦朧,隻是眾人都有些恓惶,美景無人賞。
河口上到處的船隻,借著月色勉強可以看到有小船,也有大船,但是分屬兩方,正在河上對峙,大船多的一方靠在下遊,他們有六艘沙船,還有個三桅海船,而遍布的小船最大就是鬥艦,其次是艨艟,每隻船上幫著綠色的帶子,在上遊不停巡梭。
隨著鬧海蛟他們的靠近,那些小船向著河口合攏,而大船上也出現了大殺器,幾架床弩射出了三丈的長箭,直插最靠前的幾艘小船,直接將前麵的幾艘小船射穿,有一艘甚至直接射碎,長箭後麵的火油飛濺,小船的四周到處是慘叫聲,那些黑乎乎的火油一旦沾染上便熄滅不了,即使在水中還是頑固的燃燒著,河麵上立刻通紅一片,那些燃燒的小船將入河口全部照的通透。
河裏的慘狀立刻將後麵的小船嚇住了,都停在原地裏打轉,後麵忽然有人喊道:“富貴險中求,捉了鬧海蛟賞銀三百兩,上啊!”這聲音沙啞而狂熱,隔著寬闊的江麵還傳的如此清晰,三桅海船中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了出來:“有命才能花錢,要上先掂掂自己斤兩。”
一河皆是沉默,鬧海蛟很快就靠近了,但是河麵上飛箭如蝗,他們的小船根本到不了近前。而排幫的船一旦前行,立刻就遭大船上床弩的攻擊。所有人都在彼此的射程外聽了下來。彼此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