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也有無奈,這種戶籍製度保證了社會的穩定,也確定了社會的分工,總體說起來便於管理的治理,當然這個世界上沒有那種製度是完美無缺的,這種製度大量扼殺了人才,缺少了社會的多樣性,減少了社會各個層麵的交集。但是從社會的長遠穩定來說,這種戶籍製度利大於弊的,從金字塔的頂層管理者來說,這種狀況也是比較理想的,可以將社會****的風險極大的降低,但是對於生活在最底層,享受不到社會福利的人來說,做出的犧牲太大,對於他們來說也十分不公,他們的怨氣有很大的積累,但是沒有那種製度是完美無缺的,隻有相對的好壞,隻有相對階層的利益多少,隻有社會資源財富的分配問題,這些東西山子想得到,但是想做出改變太難,就算他自己的戶籍都沒有辦法改動,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當年能參加高考是多麼幸運的事情。
在這三年裏,偉大的萬歲爺一直用的隨隆年號,這年也是隨隆三年,這三年裏,山子幹的最多了的就是蹭著讀書了,在人家書舍的門外,在書舍隔壁陸教諭家的樹上,在童生高耀祖的牆角,他努力學習這個世界的文字,學習這個世界書籍記載的東西。書舍的兩個先生對他是很厭煩的,一個直接驅趕他,這位叫做竇仁的先生覺得書本是神聖的,隻有清白人才配吟讀聖賢文字;另一位老先生不知姓名,雖然也很討厭山子的蹭課行為,但是並不驅趕,隻是碰著了沒有個好臉色而已,最後一個就是陸教諭了,也是學舍的主事者,他秉執著有教無類來教育學子的,有人聽他的課,他來著不拒,但是聽課者隻能止步於門外,不能進入門檻一步,每逢學舍的大考小考,陸教諭也會將題目抄到學舍的山牆大石板上,比如這次就是“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要求學子闡述自己的看法。
山子最多的就是在陸教諭家的大樹上,那裏的枝頭在隔壁學舍的屋頂,聽得最是清楚,還沒有人來搶位置,學舍的先生也隻能看著他幹瞪眼,有時間那位竇仁先生罵他的時候,山子會在樹上放上許多草籽,引來一堆鴉雀嘰嘰喳喳的吵鬧,鬧過兩次,山子被陸教諭教訓了一頓,竇仁也默許了山子無賴的蹭課行徑。
當然這些事情都要賄賂陸家大少爺,隻有陸家大少爺才可能將他引進家裏麵,陸教諭在看過陸家大少爺的算學內容後說了“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的感歎句便不再管山子爬他家的老樹了。
山子其實還有其他更隱蔽的方法聽到先生講課,但是在他的那雙黑白視野裏,學堂正山的夫子像和學子吟誦的讀書聲泛著光華,而書舍的上方正是白色光華最濃鬱的地方,而在暗地裏的讀書聲始終沒有那種讀書人的光華。
後來山子也明白了,這種光華就是浩然之氣,儒家學問本來就是堂堂正正的治世學問,隻有心中堂堂正正才能養出那種磅礴廣大的氣息,而暗地裏偷聽就失之宏大,要想養出浩然之氣太過艱難。
經過了很長的時候,山子終於發現這裏的天地規則已經將許多無形的東西顯化,人們靈魂的波動,諸子百家的學問神通,這些東西一一在山子的雙目中顯化,山子被這些經曆了歲月的傳承迷醉著,他需要這些雙目中的光華,他希望看到這個世界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