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毅不由暗自苦笑,強壓住心中因為欲求不滿的高漲火焰,他緊緊抱了抱溫晴,然後在她臉上印下沉沉一吻,低低地道:“好!”
溫晴霎時揚起大大的笑容,看著男人脫鞋上床躺在她身邊,然後任由他將她抱進懷裏,在靠近這個萬分熟悉又令她無比安心的懷抱後,她輕歎口氣,不禁懷疑,如果沒有了男人的陪伴,她以後是否能獨自一個人睡去?
朦朧夜色披下一席巨大黒紗,席卷了大地,密密麻麻高掛其上的星星點點,仿佛近在咫尺,實際遙不可及,每當夜色降臨,都會讓人在白日喧囂中得到喧鬧後的平靜,夜,它就猶如一位在人間與地獄的交界旋舞的女郎,她披著神秘的黑紗,摟著性欲和頹靡舞動她妖嬈的身軀,美麗卻至狠至毒,讓有的人為之著魔,有的人恐懼,也讓有的人不能自拔……
一襲垂落地麵的窗簾往兩邊敞開,如血的光芒穿過窗寂靜地鋪淌在毛毯上,在這片豔紅當中,有個器宇軒昂的男人依舊半躺在椅上,這副高大健碩男性軀體幾乎占據了椅子的三分之二,修長的四肢懶懶地垂在椅子上,如天空般湛藍的眼瞳注視著窗外皎潔的月亮,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他的嘴角緩緩流溢出一抹溫柔的微笑,俊美的輪廓蒙上了層暖光顯得柔和了些。他慢慢閉上湛藍的眼瞳,房間裏回蕩著柔和似輕舒情語的音樂,放在扶把上的修長手指輕輕扣著光滑椅麵,嘴巴微微蠕動,像是在低喃些什麼。
“晴晴……晴晴……”
忽地,俊美的男子唰地睜開眼睛,柔和的眼睛立即幽深犀利,輕叩桌麵的手指也停下,原本空無一人的房間,距離男子不遠處,一位纖細修長的身影靜靜佇立,遠遠看去,竟似一蹲雕塑。
“你來做什麼?”俊美男子麵無表情地沉聲道,他的姿勢依舊不變,隻是由慵懶變為暗暗警惕。
黑影嗤笑了聲,陰柔的語調在寂靜的房間裏響起:“我親愛的弟弟,何必這麼緊張,哥哥又不是敵人,你繃著身子幹什麼?啊,真傷哥哥的心……”
俊美男子不言,隻是慢慢坐直身子,轉過頭,看向隱藏在黑暗的男人,抿著嘴靜靜望向那抹黑影。
“今天天氣還不錯,虧哥哥還想著你,畢竟有多少年,我們沒好好在一起敘敘舊了?”黑影緩緩從暗中走出,一頭銀發與窗外皎潔月光相映成輝,絕美妖媚的臉龐在銀輝下動人心魄,微微上挑的眼角仿佛天生含情惑人,此時豔漣的灰瞳帶笑看著俊美的男人,紅潤勾人的嘴唇高高上揚,陰柔的聲音從他嘴裏溢出,末了還扁著嘴佯裝委屈,那副我見猶憐的摸樣令見者心疼,這不是安東尼羅切爾斯還能是誰。
可惜,俊美男人並不吃他這一套。
“我想我和你沒什麼好說。”俊美男人視線從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上移開,淡淡地道。
“澤,難道你不想知道誰來美國了麼?”安東尼羅切爾斯輕笑,不在意俊美男人的態度,反倒悠閑地走到酒櫃邊,自顧自的倒出一杯濃鬱流溢的紅酒進高腳杯,血一樣的顏色,誘人的深紅,優雅的拿出放到嘴邊,輕噙了一口,閉眼滿臉陶醉的感受片刻,睜開眼瞥了無動於衷的俊美男人一眼,才慢斯慢理的說道。
俊美男人渾身一震,唰地轉過頭,眼裏是掩飾不了的驚喜,“你、你說……”
安東尼羅切爾斯嘖嘖搖頭,“澤,你真的太傷我的心了,隻要一聽到溫晴的消息,你才肯理會我,我這個做哥哥的,難道真的很失敗麼?”說著還捂著胸口,一副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悲痛摸樣。
俊美男人,不,韓澤大步走向安東尼身邊,雙拳不自覺的緊握著,如湛藍天空的眼眸裏激動喜悅流動著,“她現在在哪裏?”
安東尼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看來他演的戲全都給瞎子看了,當即冷冷開口,“就算你找到她也沒用,她身邊已經有男人了,那個男人,是你今生就算怎麼努力,也無法與之一比高低的人!”
韓澤臉一下子唰地慘白,身子輕輕搖晃,似是像要掩飾什麼,他突然閉上眼睛,然後倉惶的低下頭,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抬起頭,可眼睛卻看著地麵,遮住那隱隱浮動的淚光和眼底的深深脆弱,無血色的嘴唇輕輕開啟,清越的聲音有些顫抖,“就算……就算她身邊有人,我也想……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