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謅一屁股呆坐到了地上,看著黑乎乎的油層發呆,外麵壓根就沒有地麵,至於天上是什麼情況,更是無從得知,左想右想,胡子謅得出了一個結論,一定又是師傅在捉弄自己。

如此想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他要捉弄於我,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偏不,胡子謅心中想到,反而不急了,躺在地上打起了瞌睡,想必師傅見沒有效果,自然會忍不住出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胡子謅夢都做了好幾個,身子在地上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滾兒,可是方向偏偏是同一個,不知不覺已經滾到了院子邊界。

“哈欠”胡子謅張張嘴,打了一個哈欠,又是一滾,半截身子都滾了出去,當下去了支撐點,又是向下滑去,後來胡子謅回想起這一段,都是冷汗直冒,險些因此送了性命,特意在院子邊上插起了圍欄,生怕再掉出去。

胡子謅還在夢中,不知道哪根神經錯亂了,竟然醒了過來,此時已經頭衝下栽進了黑油當中,好在胡子謅靈敏,用腳麵勾住了邊界,反複折騰後又是爬了上來,顫抖著身子站都站不穩,跌倒在了地上,他也明白了,這黑油根本與師傅沒有任何關係。

每次被師“流放”到深山老林,他總說聽天由命,全看你造化,是生是死,全看自己,可是每當真遇到危險,師傅還是會即刻現身,想到這裏,胡子謅不禁驚慌了起來,爬起身子,在院子裏上躥下跳,高喊道:“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啊,放我出去。”

如此喊叫了許久,直到胡子謅嗓子喑啞發不出聲,老天竟然真的像是聽到了一般,黑烏烏的天空從中裂開了一條縫,像是閉著的眼睛打開一般,縫隙越來越大,整個天空都展開了,一張老臉印在了上麵,皺紋掛滿了臉頰,眼睛紅腫不堪,兩行清淚還沒幹,又是許多湧了出來。

“師傅,師傅,你怎麼了啊師傅,救我,救我啊!”胡子謅從未見老人這樣憔悴過,隻是看到了這張麵孔,希望便又一次湧現,胡子謅扯著嗓子喊到。

“是我害了他啊,是我害了他啊!”老人嘴裏不住的叨叨著,麵上又失了一分神采。自從胡子謅去了意識,沒了體溫,老人一次次的嚐試用修為喚醒他,可是並不能如願,一天天過去了,胡子謅還是那樣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樣,老人把他輕輕挪到了屋子裏,放在竹床上,眼睛盯著他片刻不移,又是過了許久,胡子謅還是沒有反應,他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不甘心就這樣把胡子謅埋在土下,在自己落魄的這些年,是胡子謅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名為師徒,實為爺孫,或許,或許他真的是睡著了呢:“子謅啊子謅,師傅等你,別急,這個夢有多長我都等你。”

“師傅師傅,我沒做夢啊!我被困住了,我出不去了,快救我啊師傅!”

猛然間,老人聽到了這樣一句話,一細想,恐怕是自己太過傷心出了幻覺,便沒再理會,可是不久後,這句話又一次傳來,卻是直接入了自己的腦海,老人登時提起了精神,神識傳音,這是在人界根本不可能出現事情,修為的上限限製了能力,究竟是何人,老人直起身子,一股冷氣冒出,整間屋子都震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