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司徒明的父母家,嚴嘉恩將心裏的猜測問了出來。
“這個陸凡會不會是凶手?他可是咱們目前唯一找到的一個跟張瑩和司徒明都有關聯的人。”
連修彥聽了她的話微微擰眉,不悅地瞪她一眼:“大膽推斷,小心求證,這是正確的。但是你想過沒有,陸凡如果是凶手,他殺司徒明和張瑩的動機是什麼?”
嚴嘉恩癟癟嘴,又開始要訓她了。
“我怎麼知道。我隻不過是打個比方而已,肯定還要查查這個陸凡呀。”
連修彥臉色不太好,漆黑深邃的眼底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嘉嘉,這次的凶手你有沒有什麼感覺。”
嚴嘉恩疑惑地看向他。
“你有沒有發現,他的每一個線索都不是單純的線索,每個線索的背後都能扯出一段故事來。像之前王哲夫妻和韓同森父母之間的勾當,他是怎麼知道的?而且,這種行為很明顯是想讓警方抓捕他們,他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難道今後的每一個線索,背後都會牽扯進其他的案子?”連修彥冷笑一聲:“嘉嘉,這個凶手不是神仙,他想知道的真相也要經過周密的調查,還要有完整的證據。就像王哲的口供,他必須提前知道王哲會在那天前往診所,還要跟心理醫生串通,包括後麵病人的資料丟失……等等這一切,凶手想要做的這麼周密,一個人應該沒那麼容易完成。”
“你懷疑凶手還有幫凶?”
連修彥沒回答她,繼續說:“再有,當凶手知道警方即使得到線索仍然止步不前的時候,他會主動為警方提供幫助,就是所謂的“求助機會”。他不會知道警方會在哪一個線索查不下去,所以他除了要時時盯著警方以外,還要有充分的準備,這個準備就是專門為警方提供的“求助機會”。”
嚴嘉恩沉默著沒說話,將連修彥說過的每個字都在腦海裏過一遍。
她大概能明白他說的意思,可是這樣一來,凶手好像真的挺神通廣大。
“嘉嘉,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一個案例麼?1975年在江西有個轟動當地的案子,凶手自詡他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聰明,他連續殺了七個跟他有關的人,警方最後的調查也查出這個共同點,可是對他無可奈何。”
嚴嘉恩點點頭,他說的每個案例她都記得。
警方對那個凶手無可奈何,原因就是找不到那個凶手殺人的證據!即便知道他是所有被害人都認識的人,可就是沒有辦法。
凶手用了一套“無痕跡犯罪”將自己殺人的證據全數掩藏起來,最後警方實在沒辦法,隻能當做懸案處理。
“你是想說,也許這個凶手跟那個凶手一樣,他殺的人全都是跟他有關的人?”嚴嘉恩心裏一動,不知怎的,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一種莫名的恐慌襲上心頭。
連修彥沒說話,車廂內一下寂靜下來。
凶手曾經說過,隻要找到張瑩的屍體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他的個人信息都在屍體上。
可就目前來看,他放出來的線索背後全部都牽扯著其他的案子,他是想做什麼?匡扶正義?替那些受到傷害的人複仇?如果是這樣,那麼司徒明為什麼會死。
難道他也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
當天下午兩點回到北河公安局。
路上白鷺已經將屍檢報告發給她。
——已證實第三條線索與張瑩的DNA相同,屬張瑩右腿,皮膚表麵用潤膚露清洗過,並塗抹過滋潤潤膚露。查過潤膚露的牌子,就是很普通的牌子,到處的超市都能買到。右腿和身體連接處的傷口是專用手術刀造成,手法熟練,切割快速準確。凶手在分屍後,還給處理過的屍體傷口進行了消毒止血。
“跟上一個案子一樣,線索本身並沒有指向下一條線索的證據,看來凶手想讓我們查的就是司徒明!”
彼時,在張平的局長辦公室裏,大家聚在一起。
嚴嘉恩將問到的情況說了一遍,又將自己和連修彥的猜測說了出來。
“我覺得還是先調查一下陸凡吧?”張真說:“如果這幾年他跟司徒明仍然有聯係,那麼說不定當時在雲南跟司徒明通話的人就是他呢。”
李明光舉了下手:“我正在查。”
“我比較在意的是連教授所說的話,凶手是如何知道王哲夫妻和韓同森父母做過的事?”張平看向張鶴飛,問:“那個心理醫生,筆錄做的怎麼樣。”
張鶴飛陰沉著臉,半響才回答他:“什麼都不說。我和張真李明光從昨晚開始就對他連夜審問,但他除了笑基本上什麼都不會!看樣子,要跟咱們死磕到底。”
“張組長,查過趙醫生的家庭麼?他還有什麼親人沒有?”梁宇一邊抱著自己的肩,一邊摸著下巴滿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