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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覺得天昏昏暗暗的,頭也有點疼,喬曉易隻當是昨天同學聚會喝了點酒,醉的。伸手想拿手機看看幾點了,摸來摸去都摸不到,咕噥了一聲睜開眼來找。
就是這一睜眼把她驚了個從頭到腳,喬曉易是浙江人,小時候自家也養蠶,綾羅綢緞的見過不少好料子。眼前的這帳幔和被麵兒用得全是上好絲綢,再伸手一摸,上頭的花鳥魚蟲竟全是刺繡。
“天啊,這得費多少工多少料,多精貴啊。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這樣講究的人家,真是稀罕。”喬曉易一邊看一邊驚歎,就光眼前這一套床品,就價值不菲了,可見這戶人家多麼厚實的家底。
嘖嘖嘖……也不知道是誰家,竟然錢多得燒成這樣!
正在她感慨的時候,外頭有了點聲音,輕輕地像是腳步聲,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像是怕把人給吵醒了似的:“太太,您可是醒了?”
聽了“太太”兩個字,喬曉易更加確定了她的猜想:“管女主人還叫太太,這規矩、這氣派,怎麼跟拍戲似的。”
拍……拍戲,喬曉易吞了口唾沫,雙手合十暗暗祈禱:“不要啊……千萬不要啊!”
她的不要,老天爺明顯沒聽見,推開門進來的是個頂著齊劉海的小姑娘,穿著一身全合身的裳子,勾出良好的身段兒來,那拽的長裙讓她揉了揉眼睛,眼淚瞬間流到了眼角。
隻聽得那姑娘說:“太太,您好些了嗎,可還咳嗽,要不要奴婢去傳大夫來。”
幸好帳幔還沒掀起來,喬曉易眼珠子一轉,這時透出平時的機靈來了,裝做剛睡醒的樣子,朝外麵問了一聲:“外麵是誰啊?”
那姑娘明顯有些發愣,然後一看屋裏頭暗,就麻利地點了床前的幾盞燈,一邊點燈一邊說:“太太,奴婢是紅蘿啊。太太許是剛醒一時沒記起,朱槿姐姐昨兒在太太這裏領了假,回鄉探親去了。”
嗯,挺好,現在知道這叫紅蘿了,還有一個叫朱槿。
這會兒紅蘿來挽了帳幔,一打照麵,這下才看清楚了。這紅蘿生得一副好模樣,皮膚白淨,身段窈窕,眉眼一垂一抬之間,倒也不卑不亢,竟顯出些作派來。
“太太,您是現在起身還是再躺會兒,今天似是要見太陽了,太太要不要去花園裏敞敞,鬆泛鬆泛?”
趁著紅蘿說話的時候,喬曉易繼續打量著她,這談吐倒是一點也不符合她的年齡,也許是大家裏規矩出來的,到底和常人不一樣。
“先起了吧,睡得骨頭都軟了。”喬曉易現在可不敢多說話,生怕說得多錯得多。現在她還不明白是什麼狀況,這究竟是做夢呢,還是出了別的事,她不敢確定。
要不是眼前的陣仗有點嚇人,她早淚流滿麵地撲上去說:“我要回家……”
她這隻說了一聲要起來,外頭就走進來幾個小丫頭,端著洗漱用具在她床前站成了一溜,好嘛,這陣仗就更是嚇人了。
“叫太太起,給太太請安。”
這整整齊齊的聲音,又把喬曉易驚了個結實,差點從床上掉下去。好不容易穩住了,挺尷尬地抬起頭,發現那幾個小丫頭目不斜視的,就跟沒看到她剛才的窘狀一樣。她扯出個笑臉,想幹笑兩聲,但想想怕不合適,又把笑給咽了回去。
紅蘿見狀,伸手把她扶了起來,攙到銅鏡前麵。她就順著光看進了銅鏡裏,銅鏡裏的那張臉,讓她直想跳起來。這才十幾歲啊,就叫上太太了。就著銅鏡愣了愣想起一件事來,要是依著古裝戲的套路,上麵肯定還有老太太之類的。
苦著臉,她現在隻想逃跑,不是……現在裝失憶還來得及不,裝死來得及不。
丫頭麻利地給她換好了衣服,梳好了頭,最後拿了一匣珠玉遞到她眼前問:“太太,您看今天哪樣兒合用?”
喬曉易正在裏心悲著,抬起手來指了指,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指了什麼,倒是旁邊的丫頭拿了一套白玉頭麵來,細細地往她剛綰好的頭發上比劃。等一切都收拾妥當了,喬曉易心說,這下該去給那什麼老太太之類的請安了吧,電視裏不都這麼演。
可是等好久也不見丫頭這麼說,喬曉易心說,難道不受歡迎,那“老太太”不喜歡她,然後就不要她去請安?喬曉易點了點頭,深切地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太正確了。
不喜歡好啊,最好全家人都不喜歡她,她就是不受重視的,處處被人排擠的。這個家連丫頭都這麼有派頭,她真有些怕,她想跑……
說話間也該吃早飯了吧,她餓了,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想事情,眼前的這一切,還真需要消耗體力來思考。可是她膽兒小,不敢提要餓了的事,隻好眼巴巴的看著。真[日心
“太太,各房來請安來了。”紅蘿再一次救她於水火,讓她明白,別人還要來給她請安。可是,這走進來的好多號人,她是一個也不認識,要是露出點馬腳,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