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水聲嘩然,我彎腰推開門,苦著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走出廁所間。回想我今天吃的東西,半斤糖炒栗子,兩塊柿子餅,三包米老頭青稞棒,一小包旺仔小饅頭。。。幾乎是什麼導致便秘我吃什麼,怎麼還是拉得波濤洶湧滔滔不絕?
如水衝廁所般奔湧而出的思緒突然戛然而止,不對,我上午把喝水的大杯遺忘在教室,取回的時候,丁小泡和海藍這對雌雄雙煞的表情好不對勁!難道他們在我水杯裏動了手腳?
本以為當人民教師是件光榮的差事,尤其是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情,老師媳婦是最受歡迎的,可怎料遇到全校赫赫有名臭名昭著的三年級八班的雌雄雙煞,丁小泡和海藍!蒼天啊,我欲哭無淚,泣血而亡。
當我和數學李老師勉強調課,再次從廁所裏蹣跚而出時,我眼神呆滯臉色蠟黃地撥通了我哥們孫斌的電話,聲音細如蚊蚋,“哥們,我不行了。拉血,快來學校救我。”
坐上孫斌的車子,我虛弱地抬抬手,“有勞道長護送貧尼去肛腸科。”
孫斌扶著我步入肛腸科,看背影真是伉儷情深,看正麵一個愁眉苦臉一個喜不自禁。診室裏有消毒水的味道,醫生正在閑適地看報紙,眼神一個飄忽瞥到蹣跚而來的我,刹那間,我看見他的眼睛裏風起雲湧,他再一瞥孫斌,遂變得深邃了然微含哀傷。接著,他以報紙掩麵猛咳,還就勢戴上口罩。
屋子裏似乎騰起一陣嫋嫋的。。。炊煙?不,是奸情。
我一臉狐疑地看著他,修長流暢微挑的眼線,微薄白皙的眼瞼,含著漆黑如墨的黑瞳,好一雙精致的媚眼。他上挑的右眼角上,一點淡淡的素痣。在腦中搜索著那幾百張麵孔,實在記不清了。相親數百,我怎麼可能個個記得清。
“怎麼了?”他清清嗓子,聲音隔著口罩有些聽不真切,嚴陣以待。
“拉肚子厲害,出血了。”我苦著臉,一麵還在打量他露出的眼睛,努力回想著。
他起身走進隔壁的小間,空蕩的房間裏他的聲音很是寂寥,“進來吧。”
我獨自進去,他指揮道,“褲子退到腳邊,側臥。”
醫生最大,我咬咬牙,還是背對著他照辦了。我剛想問他要幹什麼,嘴還沒張開,立即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嗷----------------!”
那個撕心裂肺昏天黑地感天動地銷魂刺激無比的感覺,讓我在心裏問候了他八輩祖宗。
診室裏,一個手足無措的掩麵醫生,一個嚶嚶哭泣的小婦人。
我噙著淚花,銀牙咬碎,“我還沒結婚,你輕點啊。”
菊花的第一次,就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肛腸鏡破了。後麵火辣辣的疼,略夾雜著消毒水的清涼。想起門外了然一切的孫斌,我真想遁地而逃。
臨走的時候我想扯掉他的口罩,卻被他躲過,氣得我惡狠狠道:“老娘相親數百,多得記不清,你們醫院哪個小青年我沒相過?我叫你遮!”說著,在他防禦鬆懈時送去一腳斷子絕孫腳,以泄我破菊之恨。
“斷-----子-----絕-------孫------腳!”
打開門,孫斌見我麵色陰沉,頭頂上烏雲滾滾電閃交加,忙努力掩起笑容,“哥們,醫生怎麼說?”一麵向裏麵窺探,隻一眼便唏噓不已,噤聲將我扶出去。
小間裏麵,醫生捂住下身,大口喘氣,僅露出的那雙原本風情恣肆的眼睛也痛成了鬥雞眼,額頭上青筋暴怒,冷汗淋漓,像在玩川劇變臉一樣,一會白一會藍一會綠一會紫,一會又五顏六色大綜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