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平生也覺得有必要找餘青山,以馬平生的經驗,很多事都是台後做工作台前過場子;很多事就是事前滴水不漏,事畢才能順風順水。那天,餘青山剛好在辦公室,看見馬平生就表現得特別熱情,親自給馬平生沏茶,這讓馬平生心生妄想,以為餘青山知道自己有意去競爭村主任,會幫助他呢。
餘青山說:“正有事找你呢?”
馬平生半個屁股搭在沙發上,上身前傾,一臉誠懇,“餘書記,有什麼事你說,我——”
餘青山擺擺手,“你們村有個莫子言,知道吧?”
馬平生愣了一下,立即說道:“知道知道,莫子言可是我們村的人物,他本來是城裏人,做過縣中學的校長,現在幫著村裏做了很多工作。在我們鵝卵村很有威信的。”
餘青山說:“聽說你是他學生?”
馬平生說,“讀高中時候莫老師教過我一年曆史。”
餘青山吸著煙,沉呤半晌,方說:“聽說他手裏有一方硯,很古,你見過嗎?”
古硯?馬平生根本不知道古硯什麼,不過他腦子轉得快,說:“莫老師還有古硯啊,那改日我去瞧瞧,要是莫老師想出手,我就買了,好讓自己也文化文化。”
餘青山笑了,這馬平生蠻上道嘛。他起身給馬平生加水,不再提莫子言和那硯了,和馬平生閑扯起來。馬平生就有意往村裏的換屆選舉上引,於是就說到了鵝卵村選舉。
餘青山笑著說:“怎麼?你想進村委,這是好事嘛,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正好為村裏做些事情。”
馬平生立時澎湃了,“村書記馬明誌還開玩笑說我當個村主任沒問題。餘書記,你說這不是取笑我嗎?我這人,你還不知道我能當村主任嘛。”
笑著的餘青山看著馬平生,笑意更濃了,“哦”了一聲,心想這鵝卵村也不簡單啊,還沒到換屆,也暗地洶湧了,看來得提早落實這項工作了,別到時出了事情,讓上上下下瞧峽川鎮的洋相。
馬平生說:“馬明誌在村裏當了這麼多年書記,大家都服他的,可他卻跟我開這種玩笑。”
餘青山說,“這個馬明誌,人是蠻實在的,但缺少一種敢闖敢敢幹的精神。”
馬平生揣度不透餘青山了。餘青山這時又不提鵝卵村選舉的事了,他說起了大碑山村,前陣子那個村出了一件事,問馬平生知不知道?馬平生點頭說知道。
與鵝卵村相鄰的大碑村剛出過一件事新鮮事,這件事已經傳遍方圓百裏,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大碑村的村書記開車酒駕被交警抓了,其實酒駕被抓了也沒什麼,這世上很多人因為酒駕被抓過,老實的拘留呆幾天,有些本事的托個關係也就了了。可這村書記酒駕被抓卻與別人不同,不同之處在於該村書記在交警麵前撒酒瘋撒潑,其實撒酒瘋撒潑也沒什麼,也有人這樣做過;不同之處就在於村書記入了‘轂’。被構陷,鑽進了別人設下的圈套。
大碑村很多人不滿意該村書記的工作作風,卻又抓不到他的把柄,就走野路子,讓一撥人請他吃飯。吃飯的地方離村書記家不遠,四裏路程,不遠不近,村書記也因為要換屆,急於同他人搞好關係,於是開車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