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驚心。
他現在看蘇淺這個狀態,用驚心來詮釋他此刻的情緒,再適當不過了。
因為殺手們的目標是千燁,所以不用蘇淺移動,就有殺手前赴後繼的送上門來找死,第二個殺手是被蘇淺利落的扭斷脖子死的,第三個殺手,蘇淺是用他手中的劍刺中了他的腹部……
蘇淺自認為不是殺人的機器,但她現在的狀態著實跟殺人的機器沒什麼兩樣。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蘇淺殺人沒什麼情緒,她上輩子是殺手,這輩子還是殺手,就好像殺人隻是她的職業,無論她手上死去的人是好是壞;但作為最直觀的人的感受,千燁的情緒不僅僅是有點“驚心”就能詮釋得了的,他現在的狀態是,呆滯。
他的確呆了。
盡管知道蘇淺是殺手,但也不知道蘇淺殺人能這麼幹淨利落啊,殺個人好像踩一隻蟲子似得,毫無心理負擔。她的手段快、狠、準,甚至可以讓人幹淨不到疼,這人的性命就結束了。
當然,當她靠近的時候,她手上就好像握了一把無形的收割性命的鐮刀,死亡的氣息也會接踵而來,所以被殺的人盡管感覺不到疼,但活人能真切的感覺到死亡的氣息,這比感覺到疼,還令人難以忍受吧。
簡毅莊磊等也被他們的打鬧聲驚動了,他們迅速加入了戰鬥,以千燁為中心,把千燁圍在了安全圈裏,絲毫不漏破綻。
簡毅邊抵擋殺手使來的險招,邊奇怪得朝肖歌問道:“為何隻有我們這便有動靜?”
肖歌趁機橫了他一眼,聲音有些大語調有些冷 :“他們就是衝我們來的!”
簡毅得了肖歌的答案,幾乎是拍著腦袋恍然大悟起來。
原來這群殺手隻針對他們啊,他後知後覺的發現,殺手們不僅隻針對他們,而且隻是針對千燁。
無數的事實都擺在他麵前,這群殺手,就是有人雇來解決掉千燁的。
得了這個結論,簡毅的臉色也變了,他變得憤怒了。
莫名其妙,他九哥也是他們這些小羅羅能解決掉的?如果是針對他或是針對他們集體來玩刺殺,他還覺得好玩,肯能還會多陪他們玩一會,必要時還能手下留情。畢竟幹這行的,都是為了混口飯吃,不然誰願意成天做著刀口上添血的活計;退一步來說,他們也不容易不是。
可這他們的大部隊這麼多人,這群殺手竟敢專挑沒身手的人解決,這也太違背江湖道義了。
想到這裏,簡毅攢足了力氣,做出與殺手拚命的架勢,準備和眼前這那神出鬼沒的殺手一決生死。
可問題是,他剛攢足的勇氣被一旁的肖歌稍稍一攔,那攢足的勇氣還沒使出來,就泄了一大半。
他用眼神問肖歌:“幹嘛啊你!”
肖歌不理他,繼續奮勇殺敵。
這廂,蘇淺身邊又出現了一個殺手的頭子。
這位殺手就是蘇淺和千燁一開始發現的氣息比較沉穩的那位。
他和其他殺手在衣著打扮上並沒有什麼區別,唯一有區別的就是氣息。
聽他的氣息,就知道比起他一路的一群烏合之眾,要強上好幾個級別。
他來到千燁他們身邊時,也在細細留意千燁身邊的動靜,他留意著留意著,就把注意力放到蘇淺身上。說實在的,他一開始最關注的還是他們這群人中的莊磊。
莊磊的氣息從來不予藏著掖著。所以他也看得清楚明白。
這不看明白不要緊,一看明白了,就有些亂套了。
他覺得就算他們要刺殺的人沒有人任何功夫底子,這場刺殺也是凶多吉少的。
其實他想的是,把定金退了,再付給雇主雙倍的違約金,可不可以全身而退。
可其他人卻抱著勢在必得的心思,他怎麼說也說不通,索性也流下來陪著他們一起了。
期間,他再次注意到的人是蘇淺,那個看上去清高冷傲的女子,得出來的結論卻是深不可測;比起張揚霸氣的莊磊,蘇淺給他的感覺更微妙。
在他決心再次勸說跟他一起收了雇主金錢的人全身而退時,事情已經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其實他一百萬個不想與蘇淺對上,隻是蘇淺捏死人的速度太快,他想要救下她手中的一名他的兄弟時,蘇淺已經對上了他,毫無疑問,他想要救下的人已經死去。
他再次被蘇淺的速戰速決給嚇到了。
麵對死亡氣息的威脅,他很快就朝蘇淺妥協了:“別殺我,我沒有攻擊你的意思,我隻是想從你手中救下他。”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害怕的意思在裏邊,有的隻是真實的表達,而他的語氣裏的真切,又恰好被蘇淺捕捉到了。
蘇淺不認為他在說謊。
雖然她一直在殺人,但這些已經死去的人的氣息裏,都是要她命的氣息。
前生今世,作為殺手,她要解決掉所有有關的對她的存在有威脅的人或事,這是生存的基本要素,也是活下去的基本要素。
因而她殺的,都是要她命的人,在她的認知裏,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一旦他人有了這個氣息還對她動了手的,她就一定會選擇處之而後快,這種與生俱來習慣性的選擇,已經成為她生命中密不可分的本能。
所以遇到了一旦沒有朝她展開攻擊的氣息,她也是不會亂殺人的。
所以第一時間她沒有扭斷他的脖子。
而千六郎正巧看到了這一幕。
千六郎是算準時間來的,他害怕他請的殺手不能將千燁置於死地,更或者,潛意識裏,他想的其實是,親眼見到千燁鮮血淋漓的倒在他麵前。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願。
不止是千六郎從睡眠中爬起來圍觀這場驚心動魄的刺殺行動,千三郎和十一娘都趕來了。
但是他們都沒有插手。
因為不需要,不僅是他們絕對千燁等不需要他們插手,千燁等也覺得現在的情形,他們的確不需要旁人插手就能搞定。
二來,這場預謀超明顯的刺殺,誰先動手千燁等就會先懷疑誰,怎麼躲也躲不開的事實,在這種情況下,沒人願意做那強出頭被槍打的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