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飛踏,泥水輕濺。偶爾也會有個別的騎兵之馬打一下滑,卻又會很快地被他們穩住,繼續向前方本去。
看來鮮卑的鐵騎果然騎術了得。
慕容苓和翟夢懷揣著忐忑的心境,努力克製地安靜等待著他們快速馳過。
輕輕地閉上雙眼,慕容苓心裏卻是糾結得難受。
這故燕的子民想必也是懷揣著複仇之心,重征這亂世的戰場吧!
家國榮辱,他們身上的血注定被仇恨侵染。
隻是,這一場征戰,又將會讓多少人付諸死亡與離殤……
“嗐!真他……”隻見一個將士咽下到嘴邊的咒罵,拉住韁繩,跳下馬來。
原來他的馬剛好在經過慕容苓身邊時,左前蹄突然一個打滑,跪向路邊的溝壑去,又很快地反被他拉住,馬匹卻在卡在那裏,哀叫不停。後麵的騎兵也忙停了下來。
慕容苓亦沒想到這意外,被嚇了一跳,隻是怔怔地看著那人。
隻見後麵的幾個士兵一道過來,幫忙將馬匹拉了上來。可是,那馬卻顯然瘸了腿,走不得路了。
“殺掉!”俊壯的黑馬,一個偉岸的男子在眾人的讓道中馳來,陰沉著臉,道。
眾人愕然,張著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那將士看著他,忙跪下道:“濟北王……”
慕容苓聞言,臉色一變,倉惶地抬起頭看了看那男子。
細雨春風,一片朦朦朧朧裏,慕容苓還是那麼清晰地看清了那張眉眼間掩飾不住冷峻的容顏。
還是那個張揚淩厲的男子,更脫了少年時還殘存的些許稚氣,多了一份說不出的孤傲。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看,慕容泓突然轉頭犀利地看向慕容苓這裏。
慕容苓回神,忙低垂下頭。
翟夢見著,卻在心裏大叫不好!
慕容泓似乎晃了一下神,隻覺眼前那一抹一閃而過的目光如此似曾相識。
輕夾了一下馬肚,慕容泓駕馬移步到慕容苓麵前,停下,道:“抬起頭來。”
慕容苓低著頭,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翟夢見著,忙抬起頭,道:“濟北王在上,受草民一拜!”說著忙向前拉了一把慕容苓,作揖鞠躬道。
慕容泓望著她,不說話。
“呃……我們原也是燕國子民……”翟夢解釋道。
“濟北王,這裏出了什麼事了?”突然,又一個中年將領又回過頭來,問道。
慕容泓抬頭,看向那男子,道:“你也過來了,勤崇。”
原來這人是他的謀士宿勤崇。
“宿先生……”這時,那個還跪在道上的將士倒是有些緊張地開了口。
宿勤崇看了看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邊斜躺在地上的馬匹,不禁鄒了一下眉頭,卻轉向慕容泓道:“這雨天,濕滑難走,難免會出現意外的。”
慕容泓也沒回頭,徑直打斷道:“段隨,你要知道,戰場就是生死場。一個小小的疏忽和意外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原來,這將士名叫段隨,乃是燕國貴族,段氏一門。聽說慕容泓起兵後,就立馬來投奔了。
“濟北王教訓的是。段隨謹記於心。”段隨聞言,忙接道,頓了頓,“呃……還望濟北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保證絕不會有下次……”
“是啊!濟北王就再給段將軍一次機會吧!”宿勤崇附和著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