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情,兒女夢。江山易碎,覆水難收。
一開始,就知道,這是一場沒有退路的豪賭。即使他為她放下了手中劍,心中的仇,他們一樣回不到最初時的守候。
可是,問世間情為何物?
原來答案也從來隻有一個:直教人生死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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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就這樣來臨。帶著希望,帶著絕望,帶著無能為力,卻不得不為的廝殺,似乎要拚卻了所有的力氣。
也許,這注定是一個突圍的日子。因為,困獸於冰冷的牢籠裏終究作了太久的掙紮……
滎陽太守餘蔚其實是燕國過去的扶餘王,他在聽說慕容垂起兵洛陽,東返準備進取鄴城時,馬上和昌黎的鮮卑人衛駒一起各自率領自己的兵眾投降了他。而此時的慕容德和慕容溫等人也都早已率著自己的人馬並入了慕容垂的麾下。
慕容垂抵達滎陽,眾屬下執意請求他進上尊號。於是,慕容垂就依據晉元帝的遺規,自稱大將軍、大都督、燕王,秉承君主的執意行事,稱為統府。
眾屬下稱臣,文表奏疏,封爵授官,全然與君王無異。慕容垂任命其弟慕容德為車騎大將軍,封為範陽王;任命其兄之子慕容楷為征西大將軍,封為太原王;任命翟斌為建義大將軍,封為河南王;任命餘蔚為征東將軍、統府左司馬,封為扶餘王;任命衛駒為鷹揚將軍,慕容鳳為建策將軍。慕容溫亦重封為樂浪悼王。率領二十多萬兵眾,從石門渡過了黃河,長驅直入,奔赴鄴城。
慕容苓和翟夢則一身男裝打扮,一路往西,沿著官道直往長安而去。
路上雖然還算太平,但也能遇見三三兩兩的流民,所以,為了小心起見,兩人還是走得很慢,有時騎馬,有時又是坐了馬車,反正路過小鎮就停留一段時間,打聽一下各方的消息,再繼續上路。
時間一晃,竟走了一個多月,才過了弘農郡,進入華陰一帶。
都說陽春三月是最美好的時節,溫暖,而讓人愜意,正適宜出遊。可惜,這樣溫暖的三月卻不是美好的代言。沿途的桃花,看得豔麗,卻無法讓人喜悅。
因為,那注定是刺目的疼痛。
在這蕭索的亂世,越張揚的絢麗,越容易刺痛人心。
慕容苓和翟夢進入華陰城內,在一處普通民居裏租下了一個空置的小院落。
“晴荷。”翟夢從外邊回來,推門而入,隨即又忙掩上房門,神色略微有些不安。
正在收拾行禮的慕容苓站了起來,忙道:“打探到什麼消息了嗎?”
翟夢快步走到她麵前,道:“平陽方麵暫時還打聽不到什麼消息。但現在華陰城已經出不去了,有人攻城……”
慕容苓聞言,一怔,急道:“怎麼會?”頓了頓,還是問道:“這回又是誰反了?”
翟夢看著她,眼裏有些複雜的神情。
“你定認得的。”翟夢遲疑了一下,還是繼續道:“濟北王慕容泓。”
慕容苓聞言,眼眸一定,順口而出:“什麼?他!”
翟夢遲疑了一下,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慕容苓回過神來,看了看翟夢,又看了看地上,思忖了一下,道:“他們人多嗎?”
“濟北王的兵馬具體有多少,我不懂。聽說他前段時間剛從北地私自奔回關東,號召並收攏了一大批鮮卑族人,可能有數千吧。”翟夢回道。
慕容苓聞言,心裏竟說不出這一刻的感覺。談不上意外,卻也著實有些想不到。
自從燕亡,他們被遷往長安以後,她入了宮,慕容泓後來被封為北地長史,他們就再也沒見過。而那唯一一次以慕容暐生日為契機回去的機會,也沒有讓她遇見他。
說不上來,對這個“哥哥”的感覺,有些不喜歡,卻也不是討厭。
也許是庶出的關係,而母親又是個不大得寵的宮女出身,這讓他有些憤懣。所以,為人處事上,慕容泓也總是咄咄逼人的架勢,很喜歡爭強好勝。待她時好時壞,有些陰晴不定的,隻是有時卻是特別喜歡針對鳳皇……
其實,他卻不比她大多少。他們是同一年出生的,慕容泓隻比她大幾個月。
“那你看他們勝算大嗎?”慕容苓還是有些擔心地問道。
翟夢想了一下,道:“其實,華陰的秦軍兵力卻是不多。依我看,這一仗,他的勝算很大。”
慕容苓聞言,目光緩緩地轉移到窗外,三月的暖陽,確實很明媚。
明媚得有些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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