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店當中,大門倏然打開,一個身著甲胄的大漢肩扛巨斧走了進來。
那大漢有將近兩米,高大魁梧,長相粗狂,披頭散發。一把絡腮胡子幾乎遮住了他半張臉。那如磨盤大的巨斧和沉重冰冷的鎧甲散發著無言的威勢。
眾人為來者氣度所攝,皆是目瞪口呆,隻有東北角落那位眉目清俊的布衣男子仍自斟自飲,絲毫不受影響。
那鎧甲大漢目光如電,淡淡掃了一眼那布衣男子,隨即在東邊一個角落裏坐落。雖隻一瞥,但那不似他年紀的滄桑目光中蘊含著的霸氣卻宛如讓空氣瞬間凝固了一般,讓酒店裏的人身體僵硬了一下,幾乎暈眩倒地。
好一會兒,王掌櫃這才反應過來,他揉了下腦袋,想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出現暈眩的感覺,可能是真的老了吧!他心裏歎息了一聲,護著蠟燭快步上前將店門關上,返身招呼道:“這位客官,不知道您是想住店呢還是想吃飯?如果想住店,您可得多擔待一些,這荒山野嶺的本店店小沒有客房,您看……”
“隨意上些菜。”鎧甲大漢聲音淡淡道。
王掌櫃才抱拳道:“好的,您請稍待,立刻就好。”說完叫來店伴,吩咐下去。
鎧甲大漢隻是靜靜坐在桌前,身上那與生俱來的氣度卻壓得眾人連話都不敢多說,更遑論像剛才一樣奏樂頌歌,拔劍起舞,高聲喧嘩。
店外狂風呼嘯,大雨如注,樹影搖曳,彷如妖魔。眾客人坐在店裏,毫無倦意。
好一會,店裏都是鴉雀無聲,跟剛才的喧囂形成了滑稽而又強烈的反差。
喬姓遊俠對剛才的話題興趣甚濃,率先開口,對著悶頭喝酒的傭兵道“兄弟,你剛說那翼家和翼南天是怎麼的?”
王掌櫃偷偷看了鎧甲大漢一眼,見對方沒有反應方才低笑道:“一看兩位就知道是從天風王國外邊來的吧?”
喬姓遊俠點了點頭道:“王掌櫃好眼力,我前幾個月才剛來到天風王國。”
流浪樂師也到:“我是四海為家,四處流浪,這也是我第一次到天風王國。王掌櫃,你是怎麼瞧出來的?”
王掌櫃笑而不語。傭兵和商人對視了一眼,低聲笑道:“很簡單呀,如果是天風王國的人提起翼家,嘿嘿,斷斷不會有你們這樣崇敬的神色,對於翼家,恐怕你們一點都不了解吧。你們知道翼家的過往嗎?知不知道翼家和幽天王朝的炎月之約?知道翼家現在的境況嗎?如果你們知道,你們可不會傻乎乎地去瞻仰什麼翼家。”
喬姓遊俠和流浪樂師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起來,不住催傭兵快說。傭兵見遊俠和樂師心癢難煞的樣子,不禁談性大起,大擺龍門陣,道:“提起大風郡的翼家,天風王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據說,翼家是一個傳承數百年的大家族,曾經輝煌無比,掌控整個乾風靈州東域九國,號稱王者翼家。當時九大王國的國主、鎮國都是出自翼家,翼家曾經是乾風靈州最為強大的勢力,可謂盛極一時。”
“隻是好景不長,也不知道翼家出了什麼事情,權傾一方的翼家發生了嚴重的動亂,而幽天王朝就是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這些強者來自哪裏也沒有人知道,就像是從天而降一般,同樣是龐然大物的幽天王朝對王者翼家的權勢發起了挑戰,兩大勢力打得天昏地暗,東域九國也因為這場權力的爭奪而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聽到這裏,喬姓遊俠和樂師都將信將疑道:“翼家居然有這麼輝煌的過去?”
王掌櫃笑道:“沒想到吧?第一次聽這個故事的人也沒想到。幾百年前的王者翼家和現在的翼家差得可太遠了。”
喬姓遊俠和樂師咋舌不已,何止是太遠,簡直是雲泥之別。按照傭兵的說法,幾百年前乾風靈州的東域就是翼家的天下,連各國鎮國和國主都出自翼家,這翼家簡直就是乾風靈州東域的無上霸主。可是現在的翼家呢?困頓於翼城,家族之中實力最強者不過是黃金境界,在東域九國這種家族最少也有上萬個,連三流家族都算不上,根本連入流的資格都沒有。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