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微亮,小王爺一行就匆匆回了中都,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考察一番此地的環境,結果還算滿意,山莊偏僻,廣大,能容納不少人,是個合適的基地人選。
大早上的一路顛簸回城,還沒來得及休息,念娘就跑了過來,啊啊的說個不停,還拉著他往外走,完顏康領悟片刻,才明白小丫頭是想見哥哥了。
經過一晚上的調息,那孩子終於醒了過來,用過了藥後,身體好了很多,在明白身處王府後,雖然詫異,但也安心下來,特別是看到念娘無事,便決定安心養病。
完顏康進門的時候,那孩子正靠在背枕上看書,見小王爺進來,便要起身,完顏康急忙走過去按住他,道:“身上有傷就別亂動。”
念娘看見哥哥高興的笑眯了眼睛,身手在哥哥身上拍了幾下,完顏康見他重新做好,便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柳夢龍,這是小妹柳念娘,”柳夢龍沒等小王爺多問,便把自己的來曆交代一番。原來這柳氏兄妹,是蜀州豪商柳輕權的孩子,家裏經營的是布匹瓷器生意,為響應南宋開禧北伐,柳輕權不顧勸阻,變賣家產,用糧資助軍隊,不料貪官橫行,見財起意,不僅汙蔑柳輕權叛國,還滅其滿門,貪其家財。
柳氏兄妹得貴人相助,死裏逃生,最終流落邊境,與流民一起,來到了中都。
一番話下來,把小王爺聽的怒火中燒,恨不得立馬滅了那些貪官,可惜這裏是中都,而等他冷靜下來,才發現這柳夢龍頗為不凡,談吐清晰,邏輯明白,更難得的是小小年紀已然能很好控製自己的情緒。
“你安心在王府中養傷,念娘由小王照顧,你可以放心,若傷好後,想留下來,小王爺可以幫你安排,若想報仇,小王爺也可資助與你,一切都等你傷好後再說。”小王爺安慰道。
“多謝小王爺,夢龍隻希望小妹能好好的生活,希望小王爺善待與她。”許是見完顏康和善,柳夢龍如是說道。
“放心,小王很喜歡念娘,母妃也對她很喜愛,照顧有加,定然不會讓她受委屈的。”完顏康道。
聽到小王爺的保證,柳夢龍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心裏最記掛的就是念娘,雖然生活在大金王府裏,有些對不起死去的爹爹,可現在什麼時候了,連命都活不了,如何談報國?
況且,就是因為忠於南宋,爹爹才被貪官所害,這樣的國家如何能讓他認同。這一瞬,柳夢龍想了很多,他已經有十一二歲,懂得自己思考,一些觀念正在形成,沒有哪些迂腐的念頭。
畢竟身體虛弱,完顏康囑咐好他多多休養,便牽著念娘的小手出來了,花園時,想到醉夢樓的賬目還沒查清,便來到了前院,準備找管家問清楚。
“王爺,蕭彌派人來報,說是找了幾個合格的人,不知道往何處送,還有他們的衣食住方麵該如何安排?”管家未等他開口,便道。
完顏康聽完,眉頭輕皺道:“是小王考慮不周,王府中有沒有空下的房產,能不能暫時安排幾個人?”
管家一臉苦笑道:“王府產業多是城南作坊,恐怕難以安排。”
“這樣啊?”完顏康摸摸下巴,想了一下道:“你派幾個人,弄輛馬車,把招來的人都送到山莊去,另外告訴蕭彌,讓他選幾個廚子,買一些衣服,保證這些孩子們能吃飽穿暖,讓他放開手腳去做。”
“老奴這就派人去。”
“先等等,”完顏康叫住管家,問道:“醉夢樓派人去接收了沒有?賬目清理完了麼?”
“已經去接收了,賬目還在清理之中,隻是......”管家一臉為難的說道:“有些話老奴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是,老奴覺得醉夢樓倒底是個妓館,好比宋庭瓦舍,有些上不了台麵,雖然能賺些銀子,可對王府的聲譽來說,壞處不小。”
完顏康點點頭,說道:“管家說的這些小王都明白,這也是小王找你的原因,從今日開始,醉夢樓裏的姑娘們,願意從良的都把契約給她們吧,裏麵的人該遣散的遣散,該從良的從良,你全權安排。”
“另外,留下一些賣藝不賣身,樣貌上乘的人,單獨安排。”說完,完顏康又在地上走了幾步,考慮著說道:“看看醉夢樓旁邊有沒有合適的院子,給盤下來,以後那些姑娘們都住在這裏,醉夢樓小王爺另有用處。”
“老奴明白了,隻是如此下來,醉夢樓的生意可就......”
“耽誤不了幾天,放心,小王要弄個不同於醉夢樓,但比它更賺錢的東西出來。”不過是些蠅頭小利罷了,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