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叔,快看,那裏。。”安琪一邊興奮的叫著,一邊用小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個小港灣口:“那裏還有一艘船。”
順著安琪的指向看去,古叔臉上的表情也終於鬆緩了些。雖說眼前這艘隻能容納4、5個人的小船隻的確很不樂觀,不過對於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三人來說,這已經是一份意外的收獲了。
安琪和古叔自從將張母的遺體火化了之後,匆匆收集了一盒骨灰就上路了。原本意料的船隻卻根本沒有出現,甚至在這個港灣口的地方,根本就沒停留下任何一艘。古叔猜測,那是因為三兒的計劃被耽擱了,他們在路上發生了意外,時間被推遲了。估計現在城內的人恐怕都已經知道了那件事,甚至。恐怕就連妖獸都早已攻進城內了。
這個念頭一出,古叔心底也是一涼,立馬焦急萬分的在港口尋找船隻,可惜這裏並非大港灣,軍用急救的船隻早停在上遊。他甚至還能看到那一艘艘載滿了人群的船隻從其對麵遊過,隻不過因為距離隔得太遠,天色太暗,看不清船上的人數罷了。不過看其船體烏黑,並把船隻本身的光芒都覆蓋了,再加上大老遠便能聽到一股嘈雜聲,想必這人數肯定不少。
反觀眼前這輛小船隻,破破爛爛的帆布隨風搖曳著,一根近乎被腐蝕得差不多的麻繩係在船隻的一頭將其固定,使其不被殘風吹走。船隻本身更是補貼過密密麻麻的木板,咋眼一看,就像是粘上去一般,這狀況頓時讓人愣在了原地。
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這船真的能過河麼?”
不過,不管能不能過河,好歹還給一群人留下了希望不是麼!
三人此時已經管不了那麼多,整理一下船隻上的汙垢,讓其看上去不那麼無助之後,這才踏了上去。眼見這艘船隻在踩上去之後並沒有想象中那般沉下去,這才安下心來。
“要離開這裏了。”隨著船隻一點點離開岸邊,饒是以古叔的年紀都不由得心生感歎,畢竟他在這個城市住了將近十多年,多少往事浮動,都不過是歲月變遷的倒影罷了。
遠處燈火通明,時不時傳來幾聲驚慌,有尖叫的,有興奮的,也有嘶吼的,可謂是嘈雜至極。這偏僻的小地方還幸存這麼一艘小船已是難得可貴,哪還能抱怨什麼。
然而,就在古叔走後不久,一道擁有一雙燈籠般眼睛的龐然大物,悄然從一束燈光的陰影下走了出來。這道高達近五米的巨型生物死死的盯著古叔離開的港灣,那拳頭大小的鼻孔狠狠的在空氣中嗅了嗅。下一刻,這頭巨型生物眼中露出一絲興奮的嗜血光芒。
它憤起一躍,竟是從十米開外的台階上跳了下來。
“嗙”在落地的瞬間,一道清脆的巨響瞬間越耳而馳,帶著一股恐怖的聲勢蔓延開來。在這個龐然大物的腳下,無數宛如蜘蛛絲線的裂縫從地麵延伸開來,甚至就連整個小港灣都處於一種顫碩狀態,水麵波濤湧動,蕩起了一層層半尺高的浪花來。
如此恐怖的生物,在常人眼中完全是噩夢般的存在。
如若仔細一看便能發現,在這頭巨獸的左手上,還赫然提著一節鮮血淋漓的殘肢。這居然是半個人的軀體,這一節殘肢像是被一股怪力從中硬生生撕成了兩截一樣,其撕裂的痕跡依稀可分。然而回顧這大家夥從燈光下出來的地方,在其身後的地方,另一半屍體更是被拖出一條殷紅的血漬來,讓人看了之後頭皮更是一緊,有種被人用繩子勒在脖子的感覺。
這牛頭一般的怪物不斷的對著湖麵怒吼著,仿佛有什麼誘惑深入其內心一般,讓其焦急的在湖麵直跳,可是它又不敢下水。仿佛對於水麵,它有種說不出的恐懼在,一時間竟是站在張三他們離開的那個小港灣處怒吼連連。
或許是這牛頭吼累,它竟是蹲下身來,靠近湖麵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湖水。在其喝完之後,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它那雙大眼中,露出一抹更加狂熱的嗜血光芒來,就像一個賭徒把自己的全副身家都壓在了賭注上。
隨後它便不再理會那股誘惑的來源,竟是搖搖晃晃的消失在了這個小港灣處。然而,在其離開湖麵的之後,借著微微泛黃的路燈,可以清晰看到,一股比水色更加深沉,而且帶著暗紅的光澤緩緩由上而流了下來,就像是岩漿流入水裏一般。
浪花悄然拍打在岸邊,驚起一攤殷紅的血色,無色而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