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中的小溪清澈蜿蜒,缺了幾分柔情,粗獷中藏匿著些許不安。
伊凡蹲在溪邊清洗著身上的綠色血液,雖然血已凝固,但不小心碰到傷口的時候,伊凡還是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該死!什麼不會使用任何武器,什麼不會肉搏,什麼運用自己的法力,說的好聽!噝——”伊凡小心翼翼地拭去傷口旁的血。
“我是說,一般情況下是那樣。”
伊凡看看站在身旁的教授,低頭繼續清洗,“剛才我努力了,可是,好像還是表現得很差。”
“不,孩子,你表現得非常出色,雖然還欠缺了一些魄力,但是已經進步了很多,”他蹲下身來,摟摟伊凡的肩膀,“好樣的。”
流水被溪石割出一朵朵漣漪,漣漪中顯現出一襲白衣。
“是啊,至少比有麻煩的時候就變成一朵花,還讓別人保護她的人好啊!不是困得很麼?怎麼,剛打完,就醒了?”伊凡的語氣中滿是鄙夷不屑。
“對不起,我剛才實在是太困了。”
“打完了再說對不起?是不是有點太晚了?王位繼承人也不過如此罷了,懦弱膽小。”伊凡的情緒近乎憤懣。
安德烈亞輕笑一聲:“我已經休息好了,所以下一場鬥爭如果你想‘效仿’我剛才的表現的話,我不會介意,我一個人足以對付它們,而且我會比你打得更漂亮,雖然算不上身經百戰,但還不至於像你那樣,麵對敵人,那麼膽怯。”
“安德烈亞,我勸你不要惹怒我——你這是什麼意思?”看見安德烈亞張開右手手掌,伊凡不禁顰眉。
曲曲折折的小溪上,原本緩慢綻放的波紋輕輕地顫抖起來,像犯了錯的小孩般瑟瑟發抖。
安德烈亞猛地轉身,手中的短劍指向右側。
一條小森蚺仿佛被驚嚇到一般向後縮,吐了吐蛇信子,深色且光滑的皮膚在陽光下反射出誘人的光彩,它稍稍扭動了一下,輕聲哀求道:“哦,別這樣,求求你別這樣!”細細的瞳孔讓人捉摸不透。
“這隻是一條小森蚺,安德烈亞,”教授起身說,“別嚇到它。”教授向安德烈亞示意一下,走向那隻森蚺,“小家夥,不要怕,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我,”森蚺又吐吐信子,期期艾艾地說,“王召集了所有的森蚺,王,要我們保護他,要我們與侵略者作鬥爭……我不知道我怎麼會到這裏來,隻是我,我害怕……”
伊凡雖然驚訝於自己不僅聽懂蜘蛛的話,現在又聽懂了蛇語,但還是感到憤憤不平:“我們什麼時候成了侵略者?那與我們來這兒的目的恰恰相反!”
教授示意伊凡不要驚嚇到小森蚺,繼續問森蚺:“你可以告訴我,他們是準備偷襲我們,還是光明正大地下戰書?他們準備什麼時候來找我們?有什麼作戰計劃麼?”
“他們都笑我太膽小,他們說我不配做一條英勇的森蚺,他們嘲諷我,可是,”森蚺一副急於離開的樣子,“我是一條森蚺,我是他們的一員,我不能背叛他們,我不能。”
“我們不會嘲笑你,隻要你願意幫我們,”安德烈亞勸慰道,“告訴我們他們的計劃,好不好?”
小森蚺猶豫不決,焦急地將目光來回投在教授,安德烈亞,伊凡的身上,“我是森蚺,我不可以背叛蛇族,我不可以……”
小森蚺沿著小溪消失在伊凡的視線之外,劃出一片片的漣漪。
“走,跟著它!”
伊凡他們盡量不發出聲響——事實上他們不需要這麼緊張,那條小森蚺似乎刻意不理會他們的跟蹤——偷偷地跟在那條小森蚺的後麵,在林子裏拐來拐去,最終停在一棵粗壯的樹的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