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裏麵壓抑無比。每一個人都被喬天陽那驚豔的一刀所震驚,就在前幾秒鍾,一直招架的喬天陽突然出刀,那速度就像夜晚的一抹流星,燦爛而輝煌,無比的耀眼。
時間仿佛定格此刻,喬天陽的那鋒利的刀鋒遽然停止在了刀哥的額頭之上。眼睛都看著喬天陽那把落在南哥額頭上的刀,視力好的甚至於可以看到,那南鋒已經觸及眉毛。
慢慢的,南哥睜開了眼睛。
“你為什麼不殺我?”
南哥一臉木然,突然間,彪悍強壯的刀哥蒼老了許多,對於他這種人來說,創造了無數神話的同時,自己也陷入了那些自己創造的神話裏,他以為,他不會失敗,他不會倒下,而今天,在三百多手下麵前,自己失敗了,這種打擊比死亡更可怕。
“我為什麼要殺你?”喬天陽緩緩的把刀收回。
“殺了我,枝江就是你的了,雷虎和蔡五雖然有一些勢力,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夠擺平他們。”南哥已經了無生趣。
“我沒有殺你的理由了。”喬天陽歎息一聲後對劉鵬飛道:“開門。”
“蓬!”
三百多大漢被劉鵬飛驚得目瞪口呆,隻見他反身退後,連續在那厚重的木門上麵狂踢,出巨大震耳欲聾的聲音,十數腳後,門已經被踢得麵目全非,木渣橫飛。
很快,木門就被劉鵬飛踢穿了一個門洞,門洞就像一頭猛獸,張開著猙獰的巨嘴,陽光從門洞裏麵照射進來非常刺目,外麵,有兩個混混手裏提著武器一臉恐懼的看著門洞裏。
就是南哥看著悍勇的劉彪都是一陣發呆。
“咳咳。阿飛,我沒讓你踢門。”
“不踢怎麼開?”劉鵬飛正威風八麵,得意洋洋,被喬天陽一說,頓時一愣。
“我讓你喊外麵的人拿鑰匙開門。”
“傻*!”
劉鵬飛嘴張了張,硬是沒有說出話來,而阿德隻是說了兩個字後就當先從那門洞走了出去。
“阿德,你說誰是傻*?”劉鵬飛麵紅耳赤,青筋凸現脖子粗,他要發狂了,本以為可以威風威風,現在卻被人都當傻瓜看,最讓劉鵬飛吐血的是,罵他的居然是一天都說不了兩個字惜字如金的阿德。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著三人從那門洞裏麵走出去,南哥突然有那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一直以來,南哥都認為自己是一個意誌力堅強的人,但他沒有想到,他的神經居然如此的脆弱。外表堅強的男人其實內心都很脆弱,他不怕死,不怕坐牢,甚至於不怕失去一切,但他怕被人打敗。他的所有一切,都是建立在他那奔雷閃電般的快刀上麵。
隻要有一雙手,有一把刀,南哥相信,無論他落魄到什麼地步,他都可以風生水起。
的確,南哥也做到了,他近四十歲的人,十五歲就入獄,這二十多年間,他幾乎有一半的時間是在監獄裏麵度過,每次從監獄裏麵出來,南哥都能夠在極短的時間重整旗鼓。實際上,這也是南哥在江湖上為人稱道的地方,也正是因為這樣,枝江市的混混都以南哥為楷模,為偶像。
現在,南哥敗了,南哥的神話破滅了。南哥突然有點無所適從,如果他不混,他能夠幹什麼?難道繼續去他的廚師事業然,喬天陽的腦袋從那破碎的大門洞裏麵伸進來。
“沒有約定,取消了。”南哥一臉木然。
“嗬嗬,南哥,你是枝江市的南哥,在枝江市沒有人可以代替你,我會按照原計劃進行,我等你!”喬天陽笑了一下後又消失在了門洞口。
南哥!
我是南哥!
南哥眼神有點空洞,仿佛,“南哥”二字已經離他遠去一般。
倉庫裏麵一陣沉默,三百多條大漢麵麵相覷。
“大家散了吧。”終於,南哥說話了,一臉的失意。
沒有人動彈,上百多條漢子靜靜地看著刀哥,沒有人出聲,也沒有人離開。
“散了把,大家各奔前程,南哥我老了。”南哥的身體突然佝僂了很多,依然沒有人離開。
“為什麼不走?”低頭沉思的南哥有點錯愕的抬頭看著一群彪悍的手下。
“南哥,我想代表兄弟們說幾句話,可以嗎?”一個看樣子老成一點的混混越眾而出道。
南哥沒有抬頭,輕輕的撫摸著跟隨自己南征北戰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