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二樓。”我在心裏數著數字。到了二樓我不敢再往下走,右手抓著扶梯,左手舉起鋼管停在那裏。我仔細用耳朵去聽樓下,耳邊傳來斷斷續續走路的聲音。那群僵屍居然還沒走。發現這個情況我的第一反應是回家,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可怕了,我要回家。現在即使是下去也毫無辦法。我隻是為了確認門口那些血跡真的是她爸的我就要麵對那麼多蠻橫不講理的僵屍,這個真的不劃算。想到她爸,我又聯想到駱麗的臉。立場動搖了,反正看一眼又不會死人。我雙手同時抓緊鋼管,把頭接近靜止的速度伸出樓梯口拐角。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了畢生以來最不可磨滅的畫麵。(該部分內容可能會引起部分讀者不適係統已自動刪除)就在我收回身子嚇得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聽到有響聲。但是聲音是從上麵傳來的。我抬頭一看竟然是駱麗正在往下走。“快回去!”我看到她後幾乎瘋狂的慌亂起來。生怕她看到她爸爸現在的樣子。我跑上樓梯堵在她身前不讓她下去。“回去!回去!下麵有僵屍!。”“我要出去找我爸!”“現在怎麼可能出的去,隻有死路一條!”“你和我一起去。”“我為什麼和你一起去?”我的心裏萬分緊張,卻隻能壓低聲音對她吼。她不說話了,怨恨的看著我。”我們先回去,有什麼事再商量“她還是沉默。她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我知道她就算是對爸爸的愛再深,此時也怯懦了。“大家交個朋友嘛,先回去再說。”我激動了,語氣和動作完全相反,一隻手抓著她的肩膀搖晃。這時我驚覺她的眼神發生了變化。“快跑!”她拉起我的手腕往樓上衝。不用回頭我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僵屍來了。把鋼管向後一扔,頭也不回的跑。我跑比駱麗快得多,變成我拉著她的手在跑。剛跑到三樓她就摔在地上,“啊”的一聲尖叫響徹整棟大樓。在完全不知道後麵的情況下我們衝到五樓。幸運的是駱麗沒有關門,我們直接進屋砰地一聲把門關上。然後我手忙腳亂的掛門背後的鐵鏈。“你快去搬東西過來啊!”我對駱麗大喊。駱麗全身發抖的去搬飯桌上的浴缸。“你是豬啊,那怎麼搬得動!你來鎖門!”駱麗又慌忙跑來鎖門。我立刻拖動沒有一本書的書櫃到門背後,等她鎖好門我迅速的把書櫃抵在門背後。家裏沒有沙發,而床上全是書。我隻好也去搬那個浴缸,想當初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把浴缸從衛生間裏弄出來搬到飯桌上當馬騎,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這個瓷質的浴缸有幾乎有一百五十斤,情急之下我輕易的就把浴缸擋在了書櫃下麵。“快找些重的東西放進書櫃和浴缸裏。”我對她大聲的說。我飛奔到陽台把養的花拔出來,然後抱著花盆跑回來,把土全部倒進浴缸裏。而駱麗則是搬書放進書櫃。也許隻過了幾分鍾我們就把書櫃和浴缸裝滿了。最後我們背靠著書櫃,坐在下麵是泥土上麵是書的浴缸裏喘氣。可能是冬天的原因,僵屍都行動緩慢。在我們建好防禦工事之後才聽到外麵悉悉索索的聲音。“不要發出聲音。”我貼著駱麗的耳朵說到。漸漸的悉悉索索的聲音變成了撞門的聲音。隆冬臘月的天氣此刻的我卻汗流浹背。聽著門外的僵屍的撞門聲,準確的說應該是擠門聲。毫無智商可言的僵屍應該不會這麼高難度的組合動作。我死死的抵住書櫃不敢有一絲鬆懈。轉頭看駱麗,她卻上身向前傾,好像害怕僵屍隨時會穿過門板和書櫃掐住她的脖子。她緊緊的咬住牙齒,沒有經曆過任何事故的臉緊繃在一起。“沒事的,門很結實他們進不來的。”雖然這麼說,其實我也很心虛。駱麗沒有吭聲,保持原樣一動不動。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連天都黑下來。我真不知道這樣的事情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每天都生活在焦躁和惶恐之中,簡直是暗無天日。門外的聲音絲毫沒有減少,我感到腰酸背痛。心裏的怒火越來越旺盛,覺得現在搞成這樣全身僵屍害的。我猛得站起來對門外大喊:“你們到底要怎麼樣嘛,要進來就進來!不進來就給老子滾!”然後像發瘋一樣用拳頭捶書櫃上的書。駱麗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用手捂住我的嘴。“你瘋了嗎,他們等一下就會走的,你先坐下來。”接著按住我的肩膀把我壓下來坐在浴缸上。僵屍聽到我們的聲音更加興奮了,我仿佛覺得樓板都在晃動。搞的像在擠公交車一樣。駱麗一隻手按在我的肩膀上,這讓我感到平靜。心裏想即使我死了也不能把她害死了,現在沒辦法隻能等下去。大概過了我能看完一本小說的時間,門外一刻不停的“哐當、哐當、哐當、哐當”的聲音才停止。屋子裏安靜下來,我卻沒有鬆懈。安靜也是很可怕的。“我好餓。”駱麗略帶羞澀的小聲對我說。“噓,你餓外麵的僵屍也餓。你在這不要動我去拿點吃的。”我起身走向衣櫃,還時不時的回頭企圖在黑暗之中看看駱麗的情況,卻什麼也看不清楚。書櫃裏囤積了大量的我從外麵搜刮的食物。我挑選了僅有幾樣女生都喜歡吃的巧克力餅幹和水果餡餅抱在懷裏。然後在抽屜拿出一根我平常不舍得用的蠟燭。回到浴缸上,掏出打火機點燃蠟燭。駱麗看到我用手臂兜著的食物說:“真難吃。”她卻不由分說的把水果餡餅搶過去狼吞虎咽的吃起來。我舉著蠟燭看她吃並說:“你知道嗎,這些可是我的菜,櫃子那些軍用罐頭的全算是白飯。”我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些,她立刻豎起一根手指擋在塞滿餡餅的嘴巴前,含糊不清的說了聲:“噓。”然後低下頭繼續吃。我從上衣內口袋裏把煙盒拿出來,直接在蠟燭上點燃吸起來。一陣吞雲吐霧,駱麗斜著眼睛看我:“你怎麼弄得像失火了一樣,快熄了。”“喂,這種煙是我從香煙精品店裏搜來的,很貴啊。隻有山西煤老板才抽得起。”她抬起頭看我一眼什麼也沒說。世界上每個角落都發生著不同的事,而現在這無法穿透的黑暗裏隻有一根蠟燭的火光和旁邊女生的咀嚼聲的場景裏是多麼的奇妙。我們相遇的時候,碰巧是我人生中最詭異的一段時間。駱麗從我手中拿過巧克力餅幹打斷了我的思緒。現在獨自麵對一個陌生人的尷尬也消失了,可能是經曆了下午發生的那些事。但這也深深的埋下一個隱患。既是當我漸漸的對這個同類產生感情,一旦有一天她變成僵屍了我該如何對她下手。“唉現在不要想這些。”我在心裏對自己說。我的煙抽完了,很快她的晚餐也吃完了。“你把床上的書清一清先去睡吧。我在這裏守著。”“我要洗澡。”“我還要泡溫泉呢,你當這裏是迪拜帆船酒店。明天再說。”我把蠟燭遞給駱麗,她走到床上剩下的幾本書丟給我。我這邊一片漆黑,有兩本書都砸在我的安全帽上。“你小心一點。”我不耐煩的對她說。“哈哈。”她清澈的笑了兩聲。我心想等你明天醒來想起你的爸爸一定還會哭一整天。也許才過了30秒,我就聽到了她因為疲憊而帶來的沉重的呼吸聲。我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吹滅蠟燭,然後回到浴缸上等待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