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來,大步離去。
至始至終,曹操沒有回過一次頭。
她跌坐在地上,感覺自己卑微到了塵土裏。
再見郭嘉,無了在袁紹那裏的自然。
親昵的麵具所帶給她的隻有厭惡感,然而那厭惡感卻隻是在事後,當郭嘉微笑著叫她“闌惜”的時候,她每每聽到都感覺心跳不已。
她知道自己真是傻了,那麼抽的人居然有不抽的一天,不是作者抽了(喂!)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吧,有情。
郭嘉也好,曹操也罷。
在他們麵前她都感覺自己很卑微,卑微到塵土裏那種。
有句詩怎麼說的來著,卑微到了塵土,然後開出一朵花。
她覺得自己充其量就能開一片狗尾巴草。
她的愛情還沒有開始,她就對此感到了厭倦。
後來袁紹死了。
聽到消息後她沒說什麼,隻是在院子裏擺了一席酒,四隻酒杯,自酌自飲。
從前有四個紈絝子弟。三男一女。
他們胡作非為,無惡不作。
搶過別人的新娘,騙過長輩,砸過店鋪,最後一起挨罵。
後來,一個被殺了。
兩個相互殘殺。
另一個淪為籌碼。
再後來,又死了一個。
剩下的兩個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很狗血的故事。
此刻她正為這狗血的故事而獨自買醉。
四隻酒杯。
一個盛滿了酒。
剩下三個,空了。
“一個人要經曆過多長的旅途,才能變成一個男人?
鴿子要飛躍幾重的海洋,才能在沙灘上安歇?
要經曆多少戰火,才能換來和平?
那答案,我的朋友,飄零在風中。”
她哼著鮑勃迪倫的歌曲,目光有些渙散。
一隻手拾起一個酒杯,青衫在眼前晃蕩,她醉意朦朧的叫了一聲,“哥?”
“你醉了。”溫文如玉的聲音。
“原來是你奉孝啊,真不想見到你……”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我沒醉。”
“你醉了。”那聲音固執的重複。
她抬頭,撞入一雙墨色瞳仁中,在那瞳仁中她看到了一絲擔憂。
然後她勾了勾唇角,自嘲的笑,“恩,我醉了。”
然而那聲音卻說,“不,你沒醉。”
她笑了,上氣不接下氣的那種,“郭嘉先生,小女何德何能得此垂青。”
郭嘉垂眸,然後靜靜的看著她,開口,“一開始。”
風過無痕影孤零。
她一怔,然後淚就湧了出來,“你怎麼忍心騙我。”
郭嘉顯然是一怔,“你知道?”
“有那麼一句話,兩個人的關係如果進展的太快,那麼其中的一個人必定有問題。”她抬起頭,看著他,一字一頓。“我不否認我喜歡你,但是你怎能這樣。”
郭嘉沉默了下,“抱歉。”
“夠了,我不想聽!”她抬手掀翻了桌子,碎了一地的杯盞如同她的心。
郭嘉沒有再說話,目光裏有一絲哀傷,“孟德托付我照顧你。”
孟德?
她的大腦慢慢轉動,如果兩人深交至此的話,根本不需要什麼籌碼……
難道是曹操一直都在以他獨特的方式關心麼?
而且他並沒說籌碼,隻是她這樣誤解了而已。
她一時間傻傻的說不出話來。
然後是心底濃濃的暖意。
她抹了抹眼睛,有些訕訕的開口,“抱歉,我情緒太激動了。”
郭嘉看著她,輕輕的歎了口氣,“你有個好哥哥。”
“恩。”她想了想,聲音變得堅定,“但是我並不會依靠我哥做什麼的,我喜歡你,而且一定會依靠自己的努力讓你也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