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魄初生,白露微茫。梧桐應恨,夜又來霜。
秋風吹不盡愁死,秋月照不罷離人。隻見月光與流螢交織,桂香與酒香共醉。
她和風涯在喝酒。
今日之戰兩軍堪堪平手,曹軍顯然是未盡全力,卻不知為何。
她唯一記得是,曹操那輕描淡寫的聲音。
別管她,全軍出擊。
或許她還是太幼稚。
以擲的方式將酒杯狠狠摔到地上,她打了個哈欠,“月子我真的是很傻很天真啊。”
“呦,被哥哥拋棄桑心了?”風涯衝她陰笑,差點把她風濕給勾出來。
“嗬,誰不會傷心,畢竟那丫是我哥。”她聳了聳肩,向後一仰,“別損我了,你和你那個你的玄德哥不也是半斤八兩?”
風涯嘴角抽了抽,看來她的反擊頗有成效,“你丫未免也太裝了一點吧。”
“姐就是這樣裝,從未被超越。”她風騷的甩了甩頭發。
風涯轉過身假裝嘔吐。
“怎麼著?有了?”她一翹蘭花指,“奴家我可是深的花一坨的真傳啊,要不要為月子你把把脈?”
“哪兒來去哪兒去。”風涯趕蒼蠅似得擺手,“我倒想有一個,問題是有不了。”
“噗。”她噴酒,咳嗽,“不會吧?”
“怎麼不會?”風涯拈起一片桂花,指尖微動花瓣便分崩離析,隻有一縷清香猶繞指柔,“親愛的你不覺得你這個問題很失禮麼?”
“失禮你妹子啊,究竟怎麼回事!”她有些炸毛。
風涯皺了皺眉,語氣依舊是漫不經心,“如果不這樣做我就會有我親哥哥的孩子。”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恨他麼?”她輕輕的發問。
“恨個毛……”風涯翻了個白眼,“別那麼矯情,當時他也是神誌不清的……Oh
shit,能不能別讓我回憶那些亂七八糟的!”
“啊,抱……”猛然收回未出口的話語,她深呼吸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沒心沒肺,“呦月子你的經曆還真是狗血啊。”
“下三濫的狗血劇……如果我知道這個劇本是誰寫的一定虐了她。”風涯眼裏閃過狠辣,越說越興奮,“砍掉四肢浸在豬籠裏,□□,皮鞭,蠟燭……”
她默默的擦汗,“表示為何夕□□感到同情。”
“恩?何夕□□是誰?”風涯詢問。
她繼續擦汗,“沒啥,就是一二貨。”
“哦……”風涯沒有再追問。
於是兩人繼續喝酒。
漸霜風淒緊,紅衰翠減。一聲斷雁橫空,卻是啼血驚魂之聲。
“不過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啊,麵對那樣的操哥。”她輕歎了聲。
風涯把玩著酒杯,淡然發問,“你喜歡他?”
她沉默了幾秒,慎重的說,“我愛他,很愛。”
琥珀色的流光四濺,指尖旋轉著晶瑩水珠,風涯笑的肆意,“別這樣說啊我會誤會的。”
“我就知道……”她歎了口氣,目光呆滯。然後下一秒她滿地打滾,“啊啊人家真的很喜歡操哥啦啦啦啦啦!”
風涯嘴角抽了抽,“真失態。”
溫文爾雅的聲線傳來,“厄……嘉是否打擾了兩位姑娘?”
“嘎?”她茫然,僵硬的停下打滾的動作,身體還定格在四肢朝天的一瞬。
青衫男子有些局促的對她一笑。
然後下一秒,她淚奔了。
嗚哇哇哇哇為什麼每次都這樣!
一旁的風涯笑的就和那抽風似的。
漠漠輕寒,瀟瀟冷風。
他們三人呈一種尷尬的局麵相對而視。
最先回過神來的當時是永遠鎮定(?)的風涯,她揮著長袖掩麵輕笑(?):“奉孝原來和闌惜認識啊。”
“啊。”郭嘉也回神,笑的溫和而治愈,“是有過一麵之緣。”
“不過那時的我落魄的很對吧。”她撇了撇嘴,顯然對那次的事還是心懷芥蒂。
“呦……言子你真厲害啊,連郭嘉都勾搭上了?”風涯繼續輕笑。
郭嘉:“……什麼情況?”
“滾你妹,”理所當然的她爆了粗口,反正已經沒形象了,索性就破壞個夠,“他是我債主。”
郭嘉:“……什麼情況!”
“情債麼?”風涯笑的曖昧。
“……和錢債。”她遲疑了下,迅速補上,“你丫別打他的主意!”
“嘖,我不喜歡白麵書生,”風涯聳了聳肩,不經意流露風情萬千,她手指撫上楹唇,帶著一種夢幻的口氣開口,“怎麼著也得是奉先那樣橫掃千軍的鐵血帥哥啊……”那聲音嫵媚而動人,低低如同情人的絮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