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下,沒有說話。
蝶子是她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好到,即便十八年未見,依舊願意為之冒險。
“對了,”風涯走的時候說道,“雲子也來這裏了,她是孫權的姐姐,熟讀兵法,雖然武力不行,但算是三國時期不錯的謀士,我和她搭檔過曾經以三千人攻下了董卓一座城池。”
她有些驚喜,也有點沮喪。
兩位姐妹都那麼傑出,隻有自己武力是個半吊子,能撐起門麵的隻有醫術。要好好努力了啊,如果自己能躲過這一劫的話。
說起來,和本初也有四年未見了。
當天中午她就見到袁紹了,然而僅僅作為俘虜見到統帥而已。
她和一堆士兵被押在帳下,袁紹輕飄飄的一自看去,在她身上頓了下,然後轉身坐在最高統帥的位置上。
陽光很燦爛很刺眼,她被迫抬著頭看向袁紹,眼睛生疼。
袁紹長大了,儒雅俊朗,英氣勃發,而且更加沉著了。
風涯站在他左手的第三個位置上,沒有看她,隻是死死的盯著袁紹。
後來聽到一個老頭子說應該把她當做人質迫使曹操退兵,一年輕將領冷笑一聲說曹操何許人也怎能為一女人輕易退兵,老頭子爭鋒相對說可以在曹操麵前把她殺了以亂曹操的心,袁紹皺眉說曹操家人因在徐州被殺曹操便血洗徐州,來個臨死反撲也是可能的,風涯旁邊的儒雅男子開口表示反對說應該堂堂正正的打仗不該使陰謀詭計下三濫手段,袁紹頷首但目光流露不滿。
最後,風涯上前一步,“大人,風涯不才,有一計獻上。”
“望月請講。”袁紹微頷首。
“沮授大人剛剛的話不無道理,但如果以此逼曹賊退兵卻是不大可能,且曹軍久備充分,而我軍則長途跋涉勞累不堪,故風涯認為因以人質為挾讓曹軍待命一日我軍借此休整。倘若曹賊允了說明還是看重親人的,風涯認為可就此提出單將出戰折殺曹軍士氣。風涯不才願意請命。”風涯字字鏗鏘。
“一介女流別大放厥詞,”一老頭冷哼道,“曹賊手下名將雲集,單將出戰爾居心何在?”
風涯冷笑一聲,“沮授大人莫不是怕了不成?想我劉風涯當初以三千士兵五日攻下陳倉打破僵局以保馬騰刺史,汝又在何方?”
“你……”沮授胡子亂顫,臉漲的通紅。
“都給我住嘴,”袁紹皺眉,一聲大喝便無人敢出聲,然後他一甩袖子轉身離開,“就按望月說的辦。”
袁紹離開後眾人都麵麵相覷,似乎不明白他為何要發那麼大的火。
很枯燥。真的是很枯燥。
她說的是政治,那些明爭暗鬥,那些虛與委蛇。
但她現在必須也去參與其中,利用自己和袁紹當初那一點可悲的情感來達到目的,她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但也隻是知道罷了。
袁紹來和她見了一次麵,她笑嗬嗬的說本初你丫不錯啊都混到這種地步了要請客啊,袁紹有些意外,隻是呐呐的說了聲好我請客,她當場就笑場了,本初你怎麼還是那麼可愛,我突然想起有種請客叫鴻門宴。
當時的氛圍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她感覺身上的溫度一點點降下,然後看到袁紹烏黑的眸子愈加深邃。
然後她輕輕的笑,“袁大人,小人愉悅了。”
袁紹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目光很複雜。
“你怨我麼?”他問。
“怨個毛?為這麼這口氣像是你始亂終棄似的。”她嘴角抽了抽,“難道是你拋棄我哥了或者是我哥拋棄你了?”
袁紹嘴角遊移了下,想說什麼半晌過後隻化為一聲輕歎,歎的是那個九曲回腸驚心動魄,那一瞬間她以為袁紹被李玉剛附體了,請參照《新貴妃醉酒》的那段銷魂唱。
然後袁紹認真的說,“我和你哥真的是無辜的,你哥是喜歡女人的。”
“難道你不是女人麼?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好姐妹的。”她隨意說道。
袁紹哭笑不得,卻突然意識到什麼,然後收起所有笑意。
她當然也意識到了,曾幾何時,他們有過同樣的對話,而現在,物是人非。
“你當真不怨我?”袁紹又問。
怨他?她諷刺的笑笑,她早已知道這一切,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一切為了更高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