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亮草原時,孩子們幾乎同時清醒了過來,他們從樹上滑下,來到中間的空地上,默默無語地看著彼此。
許久後,伊恩伸出手,大家也跟著伸出自己的手,他們緊緊地握在一起,伊恩堅定地說:“我們這次一定要成功。”
“對,我們一定要成功。”孩子們喊道。
落葉河,兩條鱷魚正在水裏波瀾不驚地漂著,遠遠望去,就像兩段幹枯的樹幹,但隻要你仔細看就可以發現那是兩條讓人恐懼的惡魔。
那條稍大點兒的鱷魚的右眼是凹下去,上麵一片血汙,一看就知道那隻眼睛已經看不到了,那是瑪吉給它留下的。鱷魚麵無表情,剩下的那隻眼睛閃著陰冷的光,讓人看到就忍不住發抖。
按照計劃,阿坦和凱米麗首先登場了。他們來到河邊,默默地注視著鱷魚,鱷魚也立刻發現了小獅子的身影,無聲地把身體調轉過來,麵向他們。
雙方沉默地對視了一會兒,阿坦和凱米麗開始延著河邊向前走,他們必須要把鱷魚引開,伊恩才能找到下水的機會。但這次沒有那麼簡單了,鱷魚上了一次當,自然不會再輕易上第二次,它們隻是冷冷地看著阿坦和凱米麗,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果然不出伊恩的所料,阿坦唉了口氣,對凱米麗說:“一會兒我下到水裏去,如果鱷魚追過來,我就往下遊跑,你在岸上跟著,提醒我鱷魚的位置。”
這是一開始就商量好的計策,凱米麗雖然一臉擔憂,但還是點了點頭。
阿坦慢慢向水中走去,這有點兒出乎鱷魚的意料,它們睜大眼睛,注視著阿坦的一舉一動。阿坦越走越快,水漸漸從他的腳踝往上漲,淹沒腹部,淹沒了脖子,阿坦開始劃水,身體漂浮在水麵上。
這一下鱷魚們可瞪起了眼,不管是不是陰謀,不善遊泳的小獅子進了水裏,就等於是送到了它們的嘴邊,讓它們按捺不動是不可能的,下一秒,兩條鱷魚就開始劃水,向阿坦遊了過去。
“它們來了。”凱米麗說。
聽到是它們而不是它,阿坦欣慰地笑了,他向後看了看,初升的陽光映在河麵上,反射出刺目的金光,阿坦在他的角度根本看不清鱷魚在哪裏,隻能從凱米麗的話中判斷它們的位置。
鱷魚們一離開原來的位置,伊恩他們就從另一個方向偷偷潛下水,向昨天遺失七彩石的地方遊去。
他們知道時間緊迫,阿坦和凱米麗堅持不了多久,鱷魚隨時會回來,這可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伊恩一馬當先遊到目的地,搶先潛了下去,瑪吉和弗拉也奮力跟著潛下去尋找,她們的水性沒有伊恩好,卻也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手忙腳亂一通找,浮上來卻兩手空空,三人麵麵相覷,誰也不知該怎麼辦。
“怎麼沒有?是不是記錯地方了?”瑪吉問。
“不可能呀,我記得清清楚楚,對著那棵大樹。”弗拉說:“就是那棵,應該沒錯的。”
“沒錯,就是在這裏。”伊恩說:“我們再找找。”
三人又一股腦地潛了下去。
凱米麗站在岸上專注地看著快速接近的兩條鱷魚,等到它們遊進事先定好的位置就著急地對河裏的阿坦喊:“它們就快到了,快遊。”
阿坦一直在原地呆著,聽到凱米麗的喊聲又等了一會兒才開始順著水流向下遊遊去,不緊不慢的動作急得凱米麗直跺腳。這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如果一開始就跑,鱷魚見離得太遠可能就會放棄,不再追過來,離得太近,又怕阿坦有危險。雙方的距離要保持在不遠不近的範圍之內,這一切全靠凱米麗拿捏。
阿坦知道凱米麗擔心自己的安全,一定會早早讓自己開始遊,所以故意又呆了一段時間,引得鱷魚一看有望,凶性大發,緊緊地追了上來。
就這麼一耽誤,阿坦與鱷魚之間的距離猛得縮短到十米以內,以鱷魚劃水的速度,這點兒距離根本不算什麼,可對阿坦來說想再劃出十米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凱米麗眼看著鱷魚一點兒一點兒地接近,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她在岸上跟著跑,一邊撿起地上的石頭扔到過去,希望減慢一下鱷魚的速度,可鱷魚皮太硬了,石頭打在上麵就像撓癢癢,對它們一點兒影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