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種似骨頭摩擦的聲音從黑衣老四後方響起,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是誰殺我徒兒,咳咳……,常年不行走人間,都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嗎?咳咳……”來人似乎身體並不太好,話語中夾雜著咳嗽聲。
眾人聞聲側目,隻見場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瘦得皮包骨頭,麵色蒼白,活像死人的男子。
少女臉色一變。
他在黑衣老大死的地方停了一下,問道:“老四,咳咳,誰殺死了老大?”
陳飛心道,完,殺了小的,老的來報仇了嗎?
老四聽見聲音,身軀一抖,掙紮中放棄自爆,轉身施禮道:“師傅,是這個女賊!”
男子逐漸走近,陳飛看的更加清楚,這人真是皮包骨頭了,簡直就是副骷髏架子披著衣服。男子看了眼少女,道:“蒹葭門的高徒嗎?”他搖了搖頭,又看了看陳飛和趙衝,“我看不像。”
老四默不作聲。男子咳嗽了兩聲,問道:“三葉草呢?”老四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師傅,都是這個女賊,他偷了三葉草……”男子哦了一聲,道:“我知道了,咳咳,你可以死了。”老四最後的希望破滅,絕望道:“師傅,我……”話未說完,男子哼了一聲,老四身子一挺,就倒了下去。
眾人見狀,噤若寒蟬。
“徒弟沒用,讓我這垂死之人跑這麼遠來清理門戶,咳咳,諸位見笑了。”男子隨手殺死自己的徒弟,似乎是踩死了路上的一隻螞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男子看向少女,聲音沙啞地道:“小姑娘,我的三葉草……咳咳,是不是應該拿出來了呢?”少女哼了一聲,扔出儲物袋:“骷髏老鬼,多行不義必自斃,到時候三葉草也救不了你的命。”男子接住儲物袋,神識一探,確認無誤,臉露僵硬的笑容,道:“這麼多年了,又聽到……咳咳,有人這樣叫我……咳咳……”
骷髏老鬼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腰都彎了。
少女猛然抓住陳飛和趙衝,急速後退,口中喝道:“爆!”儲物袋應聲爆裂,噴湧出狂暴的火焰,眨眼就吞噬了骷髏老鬼。
火焰中的骷髏老鬼“咦”了一聲:“這是……咳咳……花傀儡……咳咳……”陳飛聽見骷髏老鬼還在說話,好像沒事兒人一樣,心裏一驚:這家夥什麼修為,能當得起那五人師傅想必至少是金丹中期,現在看來似乎更高一些。
少女也是臉色大變,道:“這老鬼不是金丹期嗎?”火焰消失,煙霧彌漫,骷髏老鬼從中走出,道:“差點就栽在……咳咳……小丫頭手裏呢……咳咳”骷髏老鬼以手捂嘴,咳嗽更加劇烈,幹枯的手指間流出一絲鮮血。
陳飛一喜,看來剛才是傷著他了。
骷髏老鬼咳嗽稍緩,道:“小丫頭來頭真不小,竟然有花傀儡……”,他喘了一大口氣,“這些都是……咳咳,你一步步……計劃好的麼?真不簡單……不知……咳咳……令師是誰?”
少女心中一動,道:“家師白霜。”
骷髏老鬼身軀一震,仿佛是想起了極為遙遠的事情,沉默良久,道:“原來……是老朋友……咳咳……”說著又劇烈地咳嗽起來。陳飛幾次想祭出問天,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眼前這骷髏怪人深不可測,問天不一定有用,目前還沒有什麼危險,還不必冒險一搏。
骷髏老鬼咳嗽了近一分鍾,陳飛覺得他再咳的話,會把肺給咳出來。骷髏老鬼忽然道:“小丫頭……你可以走了,咳咳……這個孩子……我得帶走。”說著細長的手指指向陳飛,不待三人有何反應,大手一招,陳飛便如小雞般被扣在了手底。
少女急道:“老鬼你抓他幹什麼?”趙衝眼睛一花,就看見陳飛已在對方手中,他想去救卻知道沒有可能,隻能壯著膽子道:“老鬼,放開他!”陳飛像隻小雞般撲騰著,大聲呼喊:“這位大哥,偷你東西的是她不是我,您抓我幹嘛啊?您還是放我……”忽覺嗓子一堵,穴道已被骷髏老鬼封住,陳飛張大嘴巴,仿佛在表演啞劇。
骷髏老鬼抓住了陳飛,不再停留,大袖一揮便失去了蹤影。留下目瞪口呆的趙衝和蒹葭門的少女,不知所措。
陳飛最後看見的,是趙衝滿臉無法相信的神情,還有少女秀眉微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尼瑪,這長得像鬼一樣的家夥不會要把我吃掉吧?都是這妖女惹出的禍,漂亮女人果然不靠譜,話說我好像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呢?這是陳飛被抓走時最後的念頭。
下一刻,陳飛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座高峰之上,放眼望去,雲霧繚繞,山青樹綠,宛如仙境。骷髏老鬼放開了陳飛,如枯柴的身子佇立不動,抬頭凝視著遠方,像是在看風景,又像是在思考問題。陳飛恢複自由,想逃覺得逃不掉,想出手卻又不敢,發現對方一直站著不動,等了半天,隻覺口舌發燥,開口道:“那個,前輩,您有什麼問題嗎?沒有的話晚輩先告辭了……”說著身子慢慢後退,準備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