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國坐在辦公室中,辦公室的門是關著的,他的臉看上去非常的疲憊,焦慮和不安暴露無遺,所以他關上了門,不願讓警局的人看到。
他望著桌子上的月曆牌,那明晃晃的數字,似乎終究注定會成為一塊烙印,要永久的留在他的記憶裏。
三十多年前,他由於在工作中表現優異,積極進取,爭取到了一個到國防大學進修的機會,還不是在課堂中,而是在籃球場上,他結識了高自己兩年級卻年齡小的蘇長成。
蘇長成身上具有和其他同學所沒有的氣質和談吐,和他這個已工作過兩三年,有了一定閱曆後來此進修的人產生了一種共鳴。
由於專業和知識的不同,他們之間並沒有過多的談論過學術問題,而是更多的討論生活和樂趣,聊一聊時髦的東西,一起去逛一逛新興的玩樂。
在酒吧裏喝過二鍋頭,勾搭過洋妞,在迪廳狂魔亂舞過,在校園搖滾會上吼過一嗓子,甚至還偷偷做過一次人體模特。
在唐建國看來,這應該就可以典型的定義為朋友了,可是,蘇長成因為專業問題,在他身上一直籠罩著一種秘密的氣氛,凡是涉及過多關於自身的問題,他總是露出諱莫如深的微笑。
可這些不都是應該的嗎?唐建國以為那不過是出於敏感和保密的範疇,從來沒有過多的解讀或深究過他的那種笑容,可如今……才越來越覺得那時的想法是錯的。
當對一個人的認知出現了重大逆轉,過往的一些記憶片段就能愈發客觀和冷靜的去被再度審視。
那時候蘇長成身上獨特的氣質和談吐,如今想來,難道不是一種孤高和孤獨嗎?除了在籃球場,以及和自己一起,沒有看到過他和哪位其他同學表現出親密,在圖書館前會遇到一個人走出來的蘇長成,在食堂會遇到一個人吃飯的蘇長成……
孤高和孤獨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為何而孤高和孤獨。
馮格給了唐建國一個答案,因為蘇長成是異靈者,並且是個刻意掩飾了身份,進入到一個高度機密的國立研究項目當中的異靈者。
所以馮格潛在的表述,就多半將蘇長成定義為了一個準危險份子,或者百分之百就是一個危險分子。這唐建國還是聽得出的。
警察的感知往往是正確的,可是……“你要做什麼呢?你要傷害這座城市,傷害這裏的人嗎?”此刻唐建國已不會再將蘇長成視為朋友去分析他,而是一個嫌疑人。
過了一會,唐建國深深吸了一口氣,離開了座位,打開了房門,離開辦公室的他,或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
西門青將通訊中心作為了臨時指揮部,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麼彰目的工作了,他緊張的看著巨大的顯示屏,那裏有監控的畫麵,也有衛星定位的畫麵,動態的色彩斑斕閃爍,讓人看得有些眼亂。
他的食指在桌子上無意識的扣動著,似乎和他的思緒保持著同樣的頻率。
到了這一步,他自認為所做的工作是失敗的,無論是什麼原因,接手時間的短暫,資源配備的不充足,總部透露的信息過少,等等,都不充分。
唯一的充分的原因,就是以無心算有心的戰略失誤,雖然關於異靈者的戰略觀點,總部上下曆來如此,那就是相信其隱匿選擇不會改變,但要保持絕對的警惕,但這是被動的。
而這種被動,曾經有人指出來過,而自己站在了反對的一麵。
被動就意味著處位上的劣勢,就意味著一旦出現狀況,會被牽著鼻子走。
而現在狀況就出現了,自己的鼻子也被人牽了起來。
看著屏幕上的監控,有蒙麵人闖入了銀行,西門青摸起了自己的鼻子,感覺那裏已經開始有拉扯的痛感出現了。
但是他又是不緊張的,因為他知道被人牽起鼻子的話,不得已的解決辦法,就是放棄鼻子,那樣就會讓對方瞬間失去著力點,也就無法再繼續牽扯下去。
任何罪犯都休想逃出這座城市,西門青確認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城市邊界已經封鎖了,警員已經行動出發了,監控等等的通訊已經啟動了備用設備。
西門青相信,此時的古健也好,任何人也罷,都會專心做他最終想做的事情。
“去做吧,到讓我瞧瞧,你能做出什麼!無論做出或做不出,你都已經失敗了。”
……
馮格沒有參加大部隊的行動,而是單獨開車前往一個地方,一個未知號碼發過來的地址——津山歌劇院。
從來沒有一個時候,讓馮格如此的討厭歌舞,羅德已經死了,金華歌舞團已經消散了,可這位古健,卻也偏偏選擇了和歌劇有關的地點。